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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刻,芜歌的心神似被掳回了狼人谷。一个失神,左袖不稳,竟没缠住那绳索,她一惊,赶忙回神,可为时已晚,右手已下意识地松了开。
那刹,芜歌见到眼前袭来一阵黑风,可拦腰搂住她,一个旋身稳稳站定的却是拓跋焘。
“阿芜。”拓跋焘和煦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大魏,众所周知的凰。”
芜歌此刻只觉得所有的痛觉都似回来了。她下意识地攀住拓跋焘,她的手臂在轻颤,不会是脱臼了吧?
拓跋焘自然是感觉到她的颤抖。他搂紧她,借给她更多力道稳住身形。他偏头看向顿在几步开外的狼子夜:“狼大人果然好身手。”
狼子夜的脸分明隐匿在银面具下,可此刻他周身散发的寒气,却足以让人感受到他此刻的脸色该是何等铁青。
真是她!
芜歌低垂着眸子,丝毫不看狼子夜。她的额头蒙着细汗,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而此刻鼓点声已落,众人皆以为太子殿下抱着九天飞下的凰,是这场凰舞九天的完美落幕。
拓跋焘低眸看芜歌一眼,索性将她打横着抱起,疾步而去。
这时,凰水似沸腾一般,欢呼喝彩的声浪掀起,一路蔓延到南岸,再到整座平城。
狼子夜静默在漫天的喝彩里,立在孤清的凤凰台,眼看着那个火红的女子被另一个男子抱走,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
拓跋焘抱着芜歌一路下到他的画舫。心一也跟了上来。
拓跋焘吩咐近侍:“去跟父皇母后说,本王先送阿芜回府了,改日再领她入宫谢恩。即刻开船!”
宗和连声称是。
不久,太子殿下的画舫缓缓驶离凤凰台。
“是关节脱臼了。”心一摸骨检查一番,发现芜歌的右手肘脱臼,再看她的掌心被鞭子勒出深深的两道痕迹。他沉了眸:“忍着些。”话音刚落,便托着她的右手正骨。
咔嚓一声轻微的响动,芜歌咬唇闷哼出声,额头又浮起一层细汗来。
拓跋焘一直静默地守在一侧看着,眼神意味不明。
芜歌稍稍抬眸,看向他:“今夜我怕狼子夜会夜袭永安侯府,请殿下再加派些人。”
心一原是心无旁骛地为她治伤,此刻才惊觉有外人在。不,当下,他才更像是外人。他的脸不由红了红,更觉得自己不该再逗留,拿在手中的金疮药便放回了桌案。他无声地退出船舱。
拓跋焘一直静看着芜歌,等心一离去,他踱到她身侧,拿起那瓶药。他俯身,抽开她的手,摊开掌心,为她上起药来。
芜歌并不习惯与人接近,只是眼前这个男子几个月后将成为她的夫君,更重要的是眼下她的安危还系在神鹰营手里。她想,她终究是要慢慢适应他的靠近的。她忍耐着,任由他上药。只是当他略带粗茧的指腹沾着金疮药抚在她灼热疼痛的手心,她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耳根莫名地红了起来。
拓跋焘似是感觉到她的窘迫,低着头,闷闷地笑了笑。
芜歌见不得他这般坏笑,总觉得被人轻薄了。她不悦地抽手,却被他桎住。
“今夜就怕他不来,我会亲自守在永安侯府。他胆敢来,就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拓跋焘的声音沉闷中带着一丝轻狂。
“倒不必劳殿下亲自守着。”芜歌下意识地不想这两个人见面交锋。
拓跋焘却挑眉:“若在我大魏,还叫狼子夜冒犯你,本王的脸面还有地方搁?”
芜歌不言语了。对狼子夜,她是恨不得杀之为快的,她不过是不屑于为一个刽子手而脏了自己的手。有人代劳,她喜闻乐见。
这夜,拓跋焘留在了永安侯府,与心一对弈直到子时。
楼婆罗在棋室外敲门:“殿下,人来了。”
此时,拓跋焘与心一的棋局正处于胶着状态。
心一遁入空门后,四大皆空,除了医术,最用心钻研的便是棋艺。拓跋焘较之他,自然是稍逊一筹,只是他悟性极高,又争强好胜,越战越勇,在连输两局后,终于在第三局战成了平手,而这一局,他原本是想反超为胜的。
他不悦地拂了拂手:“你们先会会他。本王下完这局便来。”
心一却把棋子收入棋笥,起身道:“殿下,是我输了。我们走吧。”
拓跋焘不悦:“刘子安,棋局还没下完,如何就是你输了。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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