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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是,季疆竟没纠缠至乐集的事,只往破碎的窗外望,语气颇严肃:“这六条尾巴钉在地下三百年,还是松动了,看来是场硬仗。”
“什么六条尾巴?”
肃霜回过头,却见季疆还扛了个火红猎装的神女,正是池滢,她面色苍白,神色倒还镇定,见肃霜朝她欣慰地笑,她只冷冷哼了一声。
季疆道:“妖府里的巨楼一共六栋,是他最大的六条尾巴,我们现在就在他尾巴上。”
三百年前环狗与神战司一战后,最大的六条尾巴被钉入地下,可环狗终究不同凡响,这些年竟挣脱不少,尾巴甚至幻化成巨楼了,只要一靠近,他立即便能知晓。
“想离开只能从这里走,趁祝玄和仪光神将拖住他,我送你们出去。”
季疆右耳上的金蛇坠微微一闪,化作一条巨大金蛇,托着他们三个一路游走如电。
眼前光影飞速轮换,阴暗的长廊渐渐变得明亮又曲折,墙壁上星星点点火光闪烁,有无数卷曲缭绕的阴影时隐时现,仿佛里面藏着环狗的长尾。
肃霜把散乱的头发握在手中,忽听季疆问道:“被环狗抓来的侍者共有七名,这位侍者似乎不在其中,你自己闯进来的?为什么?”
咦?他这语气……是不认识她了?
果然,季疆看了她好几眼:“等下,有点眼熟,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看来他不但啰嗦,眼神也不好,好歹一同做过伐木侍者,这才隔了半个多月,见面居然不认得。
肃霜正要说话,忽听头顶“卒”一声,季疆一把揪住池滢的后领,硬生生将她从蛇背上提溜起来飞了个圈,她方才坐的地方落了几簇碧绿狐火,将蛇背金鳞烧得滋滋作响。
狐妖灵活的身影在曲折长廊中闪了一瞬便消失不见,看样子他也脱身了,仗着自己熟悉地形,盯着池滢不放。
池滢大怒,起身便要追,肩膀突然被一只手按住,季疆道:“殿下坐好,不用你出手。”
他抬头不知冲着谁吩咐:“那是环狗的干儿子,别打伤,捆好了带来。”
霎时间便有数名不知藏在何处的秋官闪电般追了出去。
池滢瞪着季疆看了半晌,像在生气,又好像不那么生气。
“是我自己的事。”她咕哝了一句。
季疆还是笑,他眉目浓秀,睫毛长而密,一笑起来扑闪得像两把小扇子,显得更俊俏可喜:“殿下被九幽黄泉水折磨了许久,还是不要逞强,这些本是刑狱司该做的。”
池滢背过身不再看他,狐妖也被秋官们五花大绑丢上了蛇背,犹自叫骂不绝,还恶狠狠地朝池滢吐口水。
季疆嫌弃地退了两步:“你可真脏……归柳,过来看好干儿子。”
柔韧的风绳立即将狐妖倒吊在半空,归柳无声无息落在蛇背上,他雪白的秋官服上血迹斑斑,面色苍白,似乎受创不轻。
他躬身朝季疆和池滢行礼,不想那狐妖被倒吊在半空还是唾骂不绝:“你们这帮卑鄙无耻的东西!折磨我我也不怕!我是没用,报不了三哥的仇,可父亲会替他报!”
他年岁不大,嗓音粗哑尖利兼有,炸得耳朵嗡嗡响。
季疆捂住一只耳朵,皱眉问:“他三哥怎么了?”
归柳道:“环狗妖君共收了六个妖儿女,其中老三是豹妖,有个死对头是狼妖,听说是与他有血海深仇。半个月前,狼妖偷袭,豹妖命丧他爪下。”
“你胡说!”狐妖气得双目通红,“我三哥那么厉害!那卑鄙的狼妖偷袭多少次都没成过,偏偏灾祸神力掉下来,第二天他就……哼!父亲已经把那狼妖千刀万剐了!下一个就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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