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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牵着沈鸢出去,看着外面覆着的白雪,一片霜白。
雪未有京城的雪大,寒风也未有京城的冷,在这样的冷天里竟有些温和。
因为这是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
一回来便会触碰到她心底的柔软。
或许是见到母亲眼睛里的泪光,沈鸢难得的没有胡闹,到处去跑,乖乖的呆在母亲的身边。
她抬头看了看母亲,见着母亲异常沉默安静的脸,又默默低下头,跟上母亲的脚步。
到了正房,门口的丫头一看见白玉安就被吓了一跳,呆呆看着白玉安,却始终不敢喊出一声四公子。
白玉安看了她一眼,低头跨进了门槛,牵着沈鸢往屋子里走。
那丫头吃惊的连说话都忘了,等反应过来时,才见到白玉安已经掀开了内帘走了进去。
现在已是下午,屋子里窗户紧闭,光线昏暗。
沉积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只余下炭火啪啪的声音。
赵氏站在白玉安身后,让屋子里的丫头退出去,又牵了沈鸢,独留了父女两人在房内。www。
白玉安解开领口的披风,搭在旁边椅子的椅背上,沉默的看向床榻上正闭着眼,正病中的父亲。
她轻轻坐在椅上,屋内沉闷干热的让她深吸了一口气,眼角闪烁泪光。
只是她还未说话,就听到面前如枯木的老人开口:“玉安……”m。
白玉安一怔,随即哽咽,低声道:“父亲,玉安来看你了。”
床上的老人这才缓缓张开闭着的眸子,浑浊的眼眸里,面前是一道白色的影子。
那影子与他最骄傲最疼爱的儿子一模一样。
即便他看不清样子,满是皱纹的眼角却落出泪:“玉安……”
干枯腐朽的手臂伸出来,像是要去触摸那道影子。
白玉安咬着唇哭的不能自己,细细的哽咽声几乎抑制不住。
她握住父亲的手按在自己脸上,泪眼朦胧的看着床上的老人:“父亲,玉安还活着。”
“就坐在您床边。”
白同春手上感觉到温热的触感,忙收回手撑起身体,努力看向面前的人。
面前的脸在那双浑浊的眼里渐渐清晰,那张熟悉的脸与往日一样,又与往日不一样。
他喃喃:“玉安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白玉安用袖口点了泪,咽声:“因为玉安是女子啊。”
“父亲,玉安从始至终都是女子。”
白同春手指颤抖,眼里浮出泪光,却异常的平静。
他干枯的身体倒在身后的软枕上,茫然的看着前面:“原来如此……”
“玉安回来了……”
“回来就好……”
白玉安微有些错愕的看着父亲这样平静的情绪,轻声问道:“父亲不怪我么。”
白同春未看白玉安,只是喃喃:“我原以为是一场梦……”
“不是梦就好。”
“玉安,再多陪父亲说说话,父亲不会罚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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