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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脚下的平地变成了陡坡。
车厢内的种种东西群起飞舞,像击打靶子一样击打站在中央的时千饮。
同时,车厢底下,轨道如同藤蔓编织起来,攀上站台,一路延展对面的那条地铁轨道。
当两条轨道相互并接,风响、光亮,一辆列车自黑暗之中开了出来。
这辆地铁出现的时候,岁闻所在的车厢也有了动静。
车厢行动起来,不再只挂在站台上,而是继续向前。
两辆列车相对而行,刺眼的光芒打在岁闻和时千饮身上。
但是物忌不会伤害主人。
暴露在灯光之中的,承受列车冲击的,只有现在还如柱子一样不会动弹的时千饮。
或许是灯光太过耀眼,岁闻突然觉得体内的血液在沸腾。尽管怨恨早已包裹了他的心和脑,让他没有多余的空隙去思考,但他本能在这一时刻,依旧战胜了一切。
他的呐喊冲出喉咙:
“千饮,快躲!”
站在岁闻面前的时千饮神色变了。
下一刻,形影刀出现在时千饮的手掌,他回身一击,一道白光乍亮在地下站台之上,如闪电似迅疾奔向直冲过来的地铁!
白光一闪,雷霆一击。
无匹的光芒以一往无回的驾驶奔向对手,似要将其一分为二,却又在碰触到地铁的那个刹那,弯月一弧,没有将地铁直接劈成两半,转而重重击在地铁的上方的一个角落,将地铁撞翻了事。
兔起鹘落,岁闻的目光从时千饮转移到了地铁。
他的目光在地铁的驾驶员,在可见混乱但似乎还未发生惨剧的车厢上一掠而过,轻轻松了一口气。
可是怨恨依旧翻涌在他的内心。
他一面恶毒的诅咒着迫切着想看这些人凄惨的死亡,一面又为这些人死里逃生而庆幸放松;就像他一面动手攻击时千饮,一面却又恐惧着时千饮被自己击中。
他像是分裂成了两个自己,这两个自己正在互相折磨。
可是……不对。
有什么东西被我忽略了……
岁闻痛苦地想,他的脑袋充塞了太多怨恨,他想清理掉一些怨恨,给自己腾出一点冷静思考的空间。
但满腔的怨恨并没有留给岁闻更多的时间和空间。
时千饮的刀光刚刚撞翻轨道上的地铁,铺设于站台的轨道就再度发生变化,覆盖在站台上的轨道开始消失,但消失的不止有轨道,还有轨道下面的地板,地板像是被融化了一下,石砖消融,沙土坠落,露出底下长长的空洞,像有一条看不见的蛇,正沿着轨道、划开地面,朝时千饮游曳过来。
时千饮随手甩了刀刃,将刀刃地上的鲜血甩出去。
他没有理会周围的物忌,直接冲向岁闻,准备将人抓住。
空洞不再延续,但铁轨骤然腾空,在空中软得像是没有筋骨,拆分拼接,一眨眼就长了两倍有余,直蹿到时千饮的后背,重重打向时千饮的肩膀!
“不!”岁闻一眼看见,下意识又叫了一声。
他的叫喊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身体里的力量像是彻底失控了,他明明不想这样做,力量却偏偏蜂拥而上,想要将时千饮斩草除根。
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他的脑袋更加疼痛了,有什么东西,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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