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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的瞬间,岁闻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但是没有挣扎起来。
哪怕在睡梦之中,时千饮也将他牢牢按住,没有放手。
他躺在床上,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气,也不知道是刚才的挣扎还是现在的喘息,黑暗里忽然响起声音来,时千饮问他。
“怎么了?”
“没有怎么,做了个噩梦……”
“噩梦?”
时千饮还想多问两句,但岁闻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他在夜里翻了个身,从时千饮怀中挣脱出来,再反手把人紧紧抱在怀中,皮肤贴着皮肤,血肉贴着血肉,似连骨头,都相抵在一起。
一只手碰触到了岁闻的背脊。
时千饮说:“你出汗了。”
岁闻含混的应了一声。
时千饮:“想喝一杯牛奶吗?”
岁闻依旧含混的应了一声。
时千饮的手掌张合了一下,依靠床头放着的形影刀“咔嚓”的动了动,想要飞来,最终又没有启程。那是时千饮突然想到,岁闻似乎不喜欢他把兵器放上床铺。
他顿了顿,还是放弃了形影刀。
把形影刀拿上来也只是个心理安慰而已,岁闻也许还是会做噩梦。
他想了片刻,换了一种方式。
他轻轻的,带着一点笨拙的,拍了岁闻的后背。
一下一下。
时千饮:“我说了,我会保护你的。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害怕……”
背后的力量有时重,有时轻,有时长,有时短,很符合妖怪的性格,就连安慰他时说的话,也充满着妖怪独有的狂傲配方。
岁闻一时有点哭笑不得。
但是来自时千饮的安慰效果很好,心头莫名的恐惧被对方拍着拍着,也消散了不少,但他没有从时千饮身上爬起来。
趴在对方身上的感觉还挺好的,为什么要起来……
如果时千饮变成了只黑鸟再抱在,让他可以一头栽进羽毛堆里,好像就更不错了……
回头可以问问千饮,他应该不会拒绝的……
想着想着,困意重新涌了上来。
岁闻打了个哈欠:“没事了……天还早,我们再睡一会吧。”
他闭上了眼。
不知什么时候,屋外的月亮藏入了云层,落在世界里的光消失了,昏暗之外,全是寂静。
冬夜里的寂静进了屋子,就在暖融融的气息之下化成了宁静。
宁静牵引着岁闻半梦半醒的神智,让他接触时千饮,依靠时千饮,于惊醒之后,又睡了一个好觉。
于是翌日,当两人相继睡醒,时千饮一边准备早餐一边询问岁闻昨天晚上究竟做了个什么梦的时候,岁闻想了想,觉得应该将昨夜的梦半真半假的告诉时千饮。
他说:“嗯……梦是相反的,你知道吧?”
时千饮:“不太清楚。”但他补充,“你现在说了,我就知道了。”
岁闻笃定道:“梦是相反的,但是频繁做梦的话,会让人感觉疲惫。”
时千饮有点困扰:“看你的样子,确实是的。你已经惊醒两次了,每一次醒来都饱受惊吓的样子。我从不做梦,就算做梦,也只是因为梦魇。人类的梦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岁闻:“还是有的……平常多锻炼,晚上早点睡。”
时千饮:“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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