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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怀瑾转过了身,双手搭上了她的肩膀,似是拂过上面落下的沙灰,“我告诉你这些,是让你不要不知死活的投靠于三皇子,圣上虽然宠爱三皇子,但是他不会允许有人威及他的皇位,即使是他最爱的儿子。”
薄枝将他手拍了下去,眼神微妙。
“行,知道了。”她回答道。
城楼上的景色寻常,薄枝看了两眼便收回了,而她身侧的男人却依旧朝外面眺望,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她暗自观察他的神情,男人身上的侵略气息依旧浓重,只是神色十分冷淡。
有这么一瞬间,她差点脱口而出质问他,为什么当初要烧她的家?
薄枝当初下山后唯一能有念想的地方,就是昭云皇宫。
她忍住了涌到喉咙的话语。
城楼上热风袭来,夹杂着丝丝凉意,迫使她瞬间清醒了过来,她现在的身份是中洲的礼部郎中,不是昭云的公主。
她身负深仇大恨,灵魂早已如孤魂野鬼般飘荡,她在有仇未报之前,没有资格软弱。
薄枝心中翻涌着,面色掩饰着内心深处的自厌,抬眼说道:“若无其他事就先走了,某还有公务在身。”她说着转身。
“等等。”裴怀瑾叫住她,“还有一事。”
“过段时日我不在华京,圣上会派我前去围剿,你在华京记得警惕些,三皇子不是心中宽广之人,别得罪他,小心招来报复。”
裴怀瑾对薄枝提醒道,他也不知心中为何会生了如此心思,只是薄枝这么容易得罪人,他想到此,便也说了出来。
薄枝此刻压根没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反而回头上前走了几步问道:“围剿?是山匪还是昭云遗民?”
她的反应略有波动,裴怀瑾若不知专门查过她的身份,恐怕还会怀疑她是昭云旧人。此事亦非机密,不日便会宣出,他告诉“他”也并无不可。
“都不是,还记得之前提过的褚承泽吗?他们似乎并不甘心臣服中洲,私下多次动作,试图召集人马反攻,圣上会命我前去围剿。”裴怀瑾看着她的眼睛道。
薄枝此时竟是不知说些什么,她与褚承泽并无交集,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在他们暴露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在她来看,褚承泽这一复国的行为简直是与找死无异,还明目张胆地活跃在中洲地盘。
她对这个血缘上的弟弟没有亲情,况他的父亲杀了她父皇母后,她没有去亲手杀了他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薄枝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了。
裴怀瑾心知他已经没有由头留人了,放了薄枝离开,看着人转身离去,红色衣角消失在了拐角,他才终于抬手,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前额,已经有了发病前兆。
薄枝回到礼部当值,她的副手送来一些事由需要由她裁定,大致是一些宗教事宜,她虽不信神佛,亦不归道法,只需要依照中洲的惯例裁定就好。
折子上还有一事,太后即将回朝,需要礼部择定归迎事宜。
薄枝的手一顿,中洲这位太后,是个狠辣角色,相传她一生无子,行事雷厉风行,善政善专,后来与萧肃夺权失败,离开皇宫去往行宫休养。
能和萧肃对着干的人,不一般,她甚至都有些好奇了。
不过这位太后是郎家出来的女人,此番回宫极有可能是给二皇子撑腰的,薄枝想着摇了摇头,也不知这次太后是想依靠二皇子重新夺权,还是只是单纯的回宫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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