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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弘光见她神情郑重,不由跟着收了笑。
“何事?”
池依依不答。
她站起身,走到门边朝外看了看,掩上房门。
她举止谨慎,引得池弘光心中生疑,不自觉地认真起来。
池依依四处查看了一遍,回到他面前,小声道:“阿兄,严管家有问题。”
池弘光眼皮一跳。
“严管家?”
他故作沉吟,“他有什么问题?”
“我也说不清,但那日查出崔账房私放印子钱,他声称受阿兄指使,还让严管家替他作证,严管家虽然一口否认,但我觉得这两人之间似有猫腻。”
池依依缓缓道:“还有今日衙门审案,崔账房说严管家下毒害他。
事后我问过官差,下毒之事虽无实证,但昨晚严管家的侄子严四确实去牢里送过饭。”
池弘光瞥她一眼:“既然衙门没查出下毒,便是送饭又能证明什么?”
池依依低声道:“怪就怪在严四和崔账房素无交情,送饭这事又没什么见不得人,若是严管家想探望老友,为何不亲自去送,而是让严四代劳?”
池弘光当然知道为何去的是严四。
他让严管家警告崔账房,提醒对方别在堂上乱咬,严管家素来谨慎,这种传话的事情多半不肯自己去做,这才让侄子出面。
当着池依依的面,他不能说出真相,只淡淡一笑,用不甚在意的口吻道:“兴许是怕你生气。”
池依依点点头:“阿兄这么说也有道理,崔账房监守自盗,府里的人与他交情再好,此时也该明哲保身,以免牵连进去。
但就我所知,严管家和崔账房的交情并没好到这个地步,否则那日在府里,严管家为何一句替他求情的话也没说。”
“这……”
池弘光顿了顿。
池依依不知严管家和崔账房都是他的心腹,这两人私下交好不足为奇。
池依依似未察觉他的停顿,又道:“崔账房私放印子钱不说,胆子也忒大,外面放三成利,他却敢放五成,阿兄,你说这些钱都被他一人独吞了吗?”
池弘光心中莫名一动:“什么意思?”
池依依满脸担心:“阿兄受三皇子差遣,时常不在府中,家里的事都靠严管家操持,他一向治家甚严,于这钱财之上本该更加留心才对,为何对崔账房所为一无所知?”
“他毕竟不是账房,难免有所疏忽。”
池弘光话虽如此,眉间却闪过一丝迟疑。
严管家当然知道是他让崔旺放印子钱,但崔旺偷加利息多吃多占这事,严管家当真不知情么?
崔账房同样是他的亲信,还与池府签了死契,却敢背主忘义,中饱私囊,那么严管家呢?
严管家跟随他的日子更久,知道的秘密更多,他会不会有恃无恐,干出一些超出自己掌控的事来?
池弘光脸色微沉,又听池依依道:“严管家是府里的老人,从父亲在时就一直为池府操劳,原本我不该怀疑他,但他若不知崔账房的底细,崔账房为何嚷嚷着他要害他?”
“当然是——”
池弘光正要为严管家辩解,突然停了下来。
是啊,昨晚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崔账房为何坚信是严管家下毒?
他明明让严管家对崔账房许以重利,诱使他认罪,偏偏在这关头横生枝节,让崔账房当众抖出那么多破事,这是巧合,还是人为?
若是人为,下手之人是谁?
池弘光不动声色瞄了眼池依依。
难道是她?
她想借崔账房之口败坏他的名声?
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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