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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死一百次都不足以偿清（第1页）

在很久很久以前，魔族确实自称为神。

那时还没有修道这一说，妖、神两族仗着血脉神通，分别霸占了天界与人间，共同统治整个大千世界，刚刚摆脱茹毛饮血不久的人类自然是被奴役的存在。

两族一样强大，谁也治不了谁，又互相看不顺眼，战争爆发在所难免。结果天界被毁，他们两败俱伤，人族却趁此机会，在一些开灵先贤的带领下悟道修行，迅速发展壮大，一举成为让他们再也无法忽视的强大种族。

后来，神族蠢蠢欲动，欲再次成为人界霸主。妖族客场作战，自觉不敌，遂主动与人族结盟，联手对抗。

结局当然是神族落败，幸存者躲的躲藏的藏，名头也被改为魔族，再没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然而，世界却没有就此和平。

按照史籍所载，击败魔族之后不久，妖皇以庆功为由，遍邀人族领袖们到妖庭所在的不周山饮宴，却于席上突然出手，背信弃义，撕毁了盟约。

人族愤而反击，双方战争之惨烈远超前两次大战，最终不周山断裂，人类惨胜，代价却是生灵涂炭，千域崩坏，世界濒临毁灭，几欲重归混沌。

再后来就是秦慕凡的本源王八被砍了四肢撑天，天道降罚，三族苟延残喘至今。

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事实究竟如何，已经是一团糊涂账，掰不开，理还乱，追究谁对谁错根本没有意义，但是很明显，三族都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人族修士早就打出了降妖除魔的口号，无时无刻不想解决掉身边那两颗定时炸弹。妖、魔二族也没闲着，时不时的出来刷一下存在感，有骨气的专找修士杀，不要脸的则去祸乱人间俗世，名声顶风臭千里，已经不能要了。

至于像苏衔蝉和南从雪背后势力这样跑来抢夺气运的，绝对是两族中有头有脸的古老派别，实力如何有待考证，起码都还算体面。

接下来，秦慕凡交代了第一项任务考核就把俩妞儿给打发了。

考核内容很简单，就是去阴司寻找三个人，一对夫妇和一个小女孩儿，查清他们的死因。如果他们已经进入轮回，那便找到他们这一世的身份和位置。

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慕凡今生的父母和姐姐。

让苏衔蝉和南从雪去调查三人死因，自然是为了确定她们是否跟洞玄有关。他才不相信像洞玄那种阴毒的人会对他完全没有防备，结果若是有人造假，就肯定是洞玄派来的试探棋子。

至于寻找父母姐姐这一世的下落，则是为了报恩。如果最后能成功逃出生天，他会尽全力让三人过上最好的生活，也算了结一段因果。

俩小妞儿带着任务离开之后，好多天都没有再出现，秦慕凡也不着急，依然像从前那样，没事儿去藏经殿翻翻书，或者躲在屋里设计新衣，闲来烤几只灵兽灵鱼，跟小鲤斗斗嘴，日子过得逍遥而惬意。

若说跟以前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多出一个扶阳每天都会上演悲惨人生了。

从代掌门爱徒一下子降格为杂役弟子的他，不但要照顾秦慕凡的饮食起居，还得负责养花、喂鱼、砍柴、洗衣、洒扫庭院、以及清理五谷轮回之所，时不时的还要被那条可恶的锦鲤抓去当水球踢，每每都以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收场。

凄惨程度堪比网文黄金三章第一章的男猪脚，羞死灰姑娘。

“……从此，辛德瑞拉和王子就过上了快乐幸福的生活。”

这一日，秦慕凡刚刚给小鲤讲完灰姑娘的故事，眼角瞥见扶阳一瘸一拐的拎着水桶去厨房，俊美的脸上乌青一片，当真我见犹怜，便开口将他唤了过来。

“扶阳师侄，来师叔这里也有一段日子了，过的可还习惯？”

扶阳低眉顺眼，恭敬施礼：“回师叔的话，弟子近日每每思及过往，都后悔不已，惭愧无地，能有幸在师叔这里打磨性情，修整道心，是弟子的造化。

故，弟子一切都好，谢师叔垂询。”

秦慕凡笑了：“不错不错，这小话儿说的，让人心中熨帖，极为受用。不过……累不累？”

扶阳目光跳动了一下：“请恕弟子驽钝，不知师叔何意。”

“不知道就对了！”秦慕凡拍拍他的肩膀，“如果方才你那是真心话，自然会认为我是在问你干活累不累，答案也很简单，想讨好我就说不累，想坦率就说累，这有何难？偏偏你却不知何意，师叔我的问题也就变成了……你装的累不累？”

扶阳脸皮抽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弟子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请师叔明鉴！”

“老子就不明鉴。”秦慕凡一挥手，“小鲤，给我抽他！”

小鲤早就等着了，闻声半点功夫都没耽搁，一个摆尾就将扶阳抽飞。

扶阳摔得眼冒金星，五脏六腑差点移位，挣扎着想爬起来，半途却又栽了回去，想起自己之前在本届弟子中的地位和风光，不由悲从中来，怒向胆边生，冲秦慕凡大吼大叫。

“秦慕凡！老……我就算有错，这些日子的刁难也该还清了！你欲加之罪，故意残害门人，有种就杀了我，否则，等师祖回山，我一定会如实向他老人家禀明，将你治罪！”

“你想要理由？好，老子给你。”秦慕凡掏出一个卷轴展开。

“纪霜儿，藏经殿裴长老关门弟子，灵根深厚，资质不俗，本是宗门重点培养之优秀弟子，却不料因相貌美艳而惹来祸事，被无良之徒设计迷J，导致道心崩溃，羞愤自裁，香消玉殒，至今仍是无头公案。

郭文成，望天峰冲盈道人洞府杂役弟子，为人憨厚勤勉，任劳任怨，只为了每月那可怜的一点月例丹药，渴望着能早日筑基，获得师父青睐。

然而，即便如此，有人也不想让他如愿，不但抢夺他的丹药，还当着他的面喂给禽兽，仅仅只是为了取乐。郭文成忍无可忍，愤而反抗，当即被法宝砸碎天灵，身死当场，而始作俑者所获惩罚不过是面壁三日罢了。

还有因盗窃宝材被废去道基逐出山门的董经义，山门三千里之外城镇的富商一家上下十七口人命……”

秦慕凡念不下去了，将卷轴砸到扶阳脸上，怒喝道：“扶阳，你修行不过一甲子，便仗势欺人，残害无辜，数十条人命直接或间接因你而死，这桩桩件件，罪孽滔天，罄竹难书，死一百次都不足以偿清，还有脸跟老子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