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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咬住嘴唇,牙齿的力道大得仿若都要深深地扣入皮肉,时念卿拼了命强迫自己把眼泪憋回去。可是,她越是想控制,却是愈发控住不住。
她哭得全身止不住地发抖。
她说:“霍寒景,我可以坚强挺过所有的伤与痛,却独独无法承受你带来的伤害。其实,我现在挺高兴的,至少我知道……并不是你伤害的我。”
霍寒景拥着她,紧紧把她扣在怀里。
时念卿揪住被褥的手,力道大得仿佛指尖能穿破厚厚的布料。她说:“霍寒景,你带我去把孩子打掉吧,我忽然觉得它好脏,而这个世界,再也容不下它。”
她站在书房外,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如今,人人都知晓:前总统夫人被玷污的事情。
只要这个孩子存在着,所有人,但凡看见它,都会情不自禁联想到这件事。
流言蜚语,会时时刻刻,无孔不入,击得她与他,溃不成军。
这是,永远都无法抹去的污点。
霍寒景听了她的话,只觉胸口又沉又闷。
他抿着唇,好半晌才说:“不要打掉。以后,我就是它的父亲。只要有我在,这个世界,不会容不下它。”
“可是,它不是你的孩子,霍家容不下这样的血脉……”时念卿刚想要转过身,认真跟他谈论下这个事情,可是,她身体刚躺平,霍寒景的唇,便急切落在她的嘴唇上,他炽热的气息,堵住她所有的呼吸。
时念卿伸手去推他,想要避开他的亲吻。
霍寒景却腾出手,紧紧扣住她及不安分的抗拒双手。
时念卿口齿不清,从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声,霍寒景放开她唇的时候,呼吸变得很粗很重,他单手支撑着身体,俯瞰着她。
借着房间幽暗的灯光,她清晰看见他漆黑的眼底,似有晶莹的水光在波动。
霍寒景放开她的手,布上一层薄薄习惯茧的指腹,一点一点将她眼角急速滚落的泪珠抹去:“可是,它是你的孩子。”
“……”时念卿心口猛然被提紧。
霍寒景说:“小卿,我纵使不能让它姓霍,可是,我会给他找块净土,让它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长大,不会让它受到一丁点流言蜚语的伤害。”
时念卿很不争气的,哭得特别汹涌澎湃。
不是因为他要留下孩子。
仅仅是那个称呼。
六年前,她被押送至美国监狱,她以为这辈子,他再也不会叫她……小卿……
**
帝国时间3:12分。
时念卿睡死过后,霍寒景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忽然间,犯了烟瘾。
他离开房间去外面抽烟的时候,轻轻合上房门,不到三秒钟后,他又轻轻推开,在确定时念卿仍然好端端地躺在那里,没有扰醒的迹象,这才重新拉上房门。
三楼,凸出去的露台阳台。
霍寒景站在厚厚的白雪里,从烟盒里,娴熟抽出一支香烟,然后点燃,深吸。
夜,还正深。
可是,目之所及,天地之间,皆是白雪茫茫。
遥远的天际,竟然隐隐透着亮光。
霍寒景极少这样用力地吸烟。
一口浓郁的烟雾,从涌入空腔,再急切从肺部过滤一遍后,以螺旋的姿态,一圈一圈往上浮。
第三支香烟,燃烧到尽头的时候,他顺手从睡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徐则拨了个号码……
再次回到三楼主卧,霍寒景先是动作轻柔,去浴室洗漱了一番,在确定指尖和口腔里没有丁点的烟草残留味儿,他又去衣帽间,重新换了套睡衣,这才重新趟上床。
时念卿显然睡得并不安慰,眉头都深深地拧着。
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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