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清楚,现在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你也不要再用这般可怜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今天这一招没有用。告诉我实话,为何将此物交给我?”
秦楼安将手中的玉印举到他眼前,她很想挑明问他是不是在托付后事,可她却又怯懦到不敢问。
她害怕他给她的答案,真实到她无法接受。
月玦僵硬的身子放松些许后,轻飘飘地扫向坐在一旁的雪子耽,然那人却回他一记淡漠的眼神,显然是选择高高挂起,让他一个人独自应付。
“公主,先前我所讲心腹相托之意确实不曾欺骗公主,然却未告诉公主将此物送给公主如何用,你若是想知道,我这便告诉公主就是了。”
秦楼安紧拧着眉盯看他片刻,见他面色真挚眼神诚恳,点点头沉声道:“说,实话实说。”
月玦闻言,有些拘谨地低头看了眼她顶在他两腿之间的膝盖,有些为难得试探着问道:
“公主可否暂收贵腿,容我换个姿势?”
秦楼安能感受到他身体有些僵硬的紧绷着,亦不为难他,看他一眼后将腿收回。只是依旧怕他跑了一般,用她自己的身子将他逼困在门上。
月玦拿过玉印,端详片刻后说道:“公主,你手执此物,便如同掌有东景幽崇二州十万兵马。”
虽然早就猜到此物不一般,然秦楼安听到此物可等同于十万兵马之时,依旧有片刻的愣怔。
纵是月玦太子之位被废,然东景忠于扶天皇帝的臣子中亦有颇多人选择追随扶持先帝之子,加之月玦本身名动天下,崇拜仰慕肯效忠于他的人必定不少,如杨昭楚广平等,这些秦楼安是能猜到的。
可让她没想到是,先前她脑海中那个荒谬的想法——东景借给西风的十万兵马不是月扶沧的,而是月玦的——竟然是真的。
幽州临西风而靠胡羌,乃兵家必争之要塞,崇州亦是如此,关隘险要易守难攻,二州皆是东景国中重要之地。
她不知道月玦是以何手段让这二州境内定西、安北两军十万兵马听命于他,然她信信,她相信以月玦之能,要做到这件事绝非难事。
只怕东景幽崇二州,亦早已是他囊中之物。
秦楼安目光复杂地看向他,愈加好奇他在东景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他销声匿迹的那几年,又到底做了什么?
不过,“既然他们是你的人,自然听命于你。你又何需将此物交给我?你要让我去统领他们?”
“然也。”
月玦淡淡笑了笑,将玉印重新放进她手中。
“公主,幽崇二州毗邻西风,月扶沧若借兵给皇上,定从此二州调兵马入西风。”
秦楼安不解地紧皱着眉,“这又如何?”
“此次借兵既然是助皇上铲除代衡,自然是要以定西、安北二军配合皇上之师。若如此,当选一运筹帷幄之统帅奇才,方可协统两国联军。”
若东景借给她西风的兵马,与他父皇自己的兵马各自为营,无法统一调度协调,那确实是有害无益,更易让代衡从中寻到破绽。
一国不可有二主,一军自然不可有二帅。
如此说,倒确实需要一个运筹帷幄深谋远虑之人做统帅....想到此,秦楼安兀然抬头看向月玦:
“你所说的运筹帷幄之统帅奇才....”
秦楼安话还没说完,便见他笑着点头:“就是公主你,我的乖徒,运筹帷幄之统帅奇才。”
月玦声色笃定中隐隐带着得意之感,看她的眼神甚是欣慰。见他如此,秦楼安一颗紧皱的心顿时突突直跳。
“你在胡闹什么?怎会是我?”
准确来说,应该是怎么可能是她?
对于行军打仗排兵布阵,她是半路出家的半吊子,虽然这几天月玦教了她不少,可要真让她统率两国之师来抗击代衡,她还是没有什么把握。
且就算她有把握也有胆量,她父皇又怎么可能让她一个公主带兵打仗?
且此战关乎她秦氏天下生死存亡,根本不可能是她。
“如果不会是公主,这朝中还能有谁?”
月玦似是看透她心意一般适时地问一句,秦楼安亦正在考虑谁可堪当重任。朝中文武百官的身影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又被她一一滤掉。
最后剩下的三人中,她又一一细想。
第一个人自然是司马赋及,虽然如今他远在西南,然若要将他召回,也不是来不及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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