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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蜕鳞化煞（第1页）

陆惊蛰敲响《弑仙调》的瞬间，血月表面裂开蛛网纹。三十三张人面鼓皮在葬魂绫的抽打下爆成血雾，腥风卷着碎骨刺入巨蛇骸骨的眼窝。当最后个音符消散时，整具蛇骨轰然坍塌，露出地底沸腾的血髓河——河面漂浮着无数具半人半蛇的陆家先祖尸骸！

"该清账了。。。。。。"

祖父的残魂从蛇骨天灵盖溢出，化作百张傩神面具扑向河面。陆惊蛰的葬魂绫突然反噬，末端铜钉刺穿他的琵琶骨，将他拖向血髓河漩涡。河水灌入鼻腔的刹那，视网膜浮现出惊悚真相：陆家初代先祖竟是五仙共同饲养的"人牲"，每代长子实为五仙蜕壳的容器！

"哗啦——"

血髓河底升起青铜祭坛。陆惊蛰的伤口触碰到坛面咒文时，五仙胎种突然暴走：灰仙鼠群啃穿腹腔，狐火焚毁声带，黄仙咒文腐蚀双目，柳仙蛇尾撕裂双腿，白仙冰霜冻结心脏。当剧痛达到巅峰时，祭坛中央浮出具水晶棺——棺中躺着与他容貌相同的少年，胸前插着五柄刻有"破煞"的青铜剑。

"这才是。。。真正的我？"陆惊蛰的竖瞳渗出黑血。棺盖突然炸裂，少年的尸体睁开灰仙竖瞳，脐带末端连着块刻满《饲阴咒》的胎盘。当两具身体相触时，血髓河突然倒流，历代陆家人的怨魂从河底爬出，撕扯着他的魂魄争夺躯壳。

噬魂井方向传来锁链崩断声。陆惊蛰的左臂突然异化成灰仙利爪，撕碎扑来的怨魂。葬魂绫在此刻熔化成液态青铜，顺着伤口渗入血脉，在骨骼表面烙下《镇煞箓》。当最后一笔咒文成型时，血髓河突然干涸，露出河床堆积的十万颗带牙印的头骨！

"丙申年卯时，蜕鳞化煞。。。。。。"

头骨堆中升起座骨庙。庙门是两扇正在呼吸的盆骨，门楣悬挂的灯笼用胎膜制成，映出庙内景象：五具畸形神像围坐着分食胎盘，每咬一口就吐出块带咒文的蛇蜕。陆惊蛰的皮肤开始大面积脱落，露出下方青灰色的蛇鳞，脊椎节节暴长形成蟒尾。

阴戏匣的旋律突然在骨庙内炸响。陆惊蛰不受控地游向神像，蟒尾扫过处头骨尽成齑粉。当他伸手触碰最近的狐仙神像时，指尖突然融化，露出森白的指骨——那竟是父亲陆明远的手骨！

"爹。。。。。。"陆惊蛰的喉咙发出混着蛇信的嘶鸣。狐仙神像突然活化，利爪贯穿他的胸腔，攥住跳动的心脏。当神像腹部的口器张开时，他看见里面蜷缩着具浑身长满人面鼓的婴尸——正是二十年前被献祭的自己！

"时辰到！"

五仙神像同时开口，声浪震塌骨庙穹顶。陆惊蛰的蟒尾突然断成九节，每节断骨都化作灰仙幼崽钻入地缝。葬魂绫的青铜咒文在此刻发威，从毛孔中暴长出百万根带倒刺的血丝，将五仙神像捆成蚕茧。

血髓河床裂开深渊。陆惊蛰坠入地心熔岩时，看见岩壁上刻着初代先祖的遗言："以煞饲煞，可破轮回"。岩浆突然凝结成镜，映出他此刻的样貌——半张脸是狰狞蛇首，半张脸爬满人面鼓的凸痕！

"吼——"

陆惊蛰的蛇首突然咬断自己的左臂。断臂在熔岩中化作青铜剑，剑身浮现《破煞傩舞》的招式。当他持剑劈向五仙茧时，茧内传出祖父的惨叫，十万头骨同时炸裂，在空中拼成《五仙饲阴图》。

骨庙废墟中升起血月。陆惊蛰的蟒尾绞碎最后具神像，从狐仙腹中夺回婴尸本体。当他将青铜剑刺入婴尸眉心时，噬魂井突然喷发，井水在空中凝成座血肉莲台——台上端坐着具浑身长满葬魂绫的骷髅，颅腔内跳动着他的心脏！

"破！"

陆惊蛰的葬魂绫血丝尽数崩断。青铜剑引动天雷劈中莲台，骷髅炸成齑粉的刹那，十万怨魂从地缝涌出，撕咬着五仙残留的煞气。当晨光刺破血雾时，他的身躯开始土崩瓦解——蛇鳞脱落处露出正常皮肤，竖瞳恢复清明，唯有眉心多了枚铜钉状的咒印。

正午时分，陆惊蛰在戏楼废墟中醒来。掌心《镇煞箓》已然淡去，葬魂绫化作普通白绫缠在腕间。当他走向噬魂井时，井口突然浮出块石碑，碑文记载着真正的破煞之法："丙申年冬至，自封于井，饲煞百年"。

暮色降临时，陆惊蛰用青铜剑在碑文旁刻下新字："饲阴者，亦可饲天"。当最后一笔落下时，噬魂井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蛇窟——窟底闪烁着无数双灰仙竖瞳，正等待新的饲主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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