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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林村是一个很小的村子,总共也就是三十多户人家,不到两百人,它名字的来由是因为村后有一片极大的树林。
树林里的树木茂密繁盛,环境yin暗而cháo湿,白天看不见太阳,晚上也看不见星辰,就算是村里的人也不敢入林太深,因为只要一迷路就难走得出去。
但杨铮不怕迷路,他从小就喜欢在树林里乱跑,到了仈jiu岁时,更是每天要到这片树林里来逗留一两个时辰,有时连晚上都会偷偷地溜出去。谁也不知道他在树林里干什么,他也不让任何人跟他一起,就连吕素文都不例外。
这是他第一次带她来。
他带着她在密林里左拐右拐,走了半个多时辰,走到一条隐藏在密林最深处的泉水旁,就看到了一栋破旧而简陋的小木屋。
木屋的小门上一把生了锈的大锁,木屋里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一个粗碗,一盏瓦灯和一个红泥的火炉,每样东西都积满了灰尘,屋角蛛网密结,门前青苔厚绿,显然已经有很久没人来过。
以前有人住在这里时,他的生活也一定过得十分简朴、寂寞、艰苦。
吕素文忍不住问杨铮:“这就是你父亲最后生活的地方?”
杨铮沉默了很久,脸上又露出那种又尊敬又痛苦的表情,又过了很久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是的,他老人家临终前的那一年,每天都会站在这个窗口,等我来看他。“
天暗了,灯里的油已燃尽,吕素文在黑暗中默默地擦试屋里的积尘。
杨铮却翻开地上的一块木板,从木板下的地洞里提出个生了锈的铁箱子。
铁箱里居然有个火折子。
他打亮了火折,吕素文就看见了一件她从未见过的武器。
火折一打着,铁箱里就有件形状怪异的兵刃,闪起了一道寒光,直逼吕素文的眉睫。
她不禁机打了个寒颤:“这是什么?”
“这是种武器,是我父亲生前用的武器。”
杨铮神情黯然:“这也是我父亲唯一留下来给我的遗物,可是他老人家又再三告诫我,不到生死关头,非但绝不能动用它,而且连说都不能说出来。”
“我也见到过不少江湖人,各式各样的兵刃武器我都见过。”吕素文说:“可是我从来也没有看见象这样子的。”
“你当然没有见到过,它本来就是件空前未有、独一无二的武器。”
杨铮说:“我父亲替它取了个特别的名字,叫做离别钩。因为这柄钩无论钩住什么,都会造成离别,如果他钩住你的手,你的手就要和腕离别;如果它钩住你的脚,你的脚就和腿离别,如果它钩住你的咽喉,你就要和这个世界离别了?”
吕素文沉默半晌,忽然道:“这是一件很残忍的武器。”
杨铮凝视着吕素文: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一种几乎已接近痛苦的柔情:“我不愿离别,不愿与你离别。我要用这柄离别钩,只不过为了要跟你相聚,生生世世都永远相聚在一起,永远不再离别。”
吕素文明白他的意思,也明白他对她的感情,而且非常明白。
可是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幸好这时候火折子已经灭了,杨铮已经看不见她的脸,也看不清她的泪。
永远没有杀戮和仇恨,两个人永远这么样平和安静地在-起,就算是在黑暗里,也是甜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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