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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的眼眶瞬间湿润,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临终时苍白的面容,她冰冷的手指最后一次抚摸他的脸颊,
还有那永远无法兑现的承诺:“我会一直看着你长大。。。”
布鲁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疼痛保持清醒。
他强迫自己继续前进,数着步伐:
“两百八十步。。。两百七十九步。。。”但母亲的呼唤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急切,最后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布鲁!救救我!它们正在撕碎我的灵魂!”
雾气突然变得浓稠,几乎形成实体。布鲁感觉有什么东西擦过他的脸颊,冰冷而滑腻。
他侧眼看去,只见一只半透明的手正从雾中伸出,手指细长得不似人类,指甲漆黑如墨。
那只手轻轻抚过他的脖子,留下一道冰冷的触感。
更可怕的是,那只手上戴着一枚他再熟悉不过的戒指——母亲下葬时他亲手为她戴上的家传银戒。
“滚开!”布鲁终于忍不住低吼,短刀划过雾气。那只手瞬间消散,但雾气中传来愤怒的嘶嘶声。
罗盘突然变得滚烫,指针疯狂转动几圈后停了下来,直直指向正前方。
布鲁抬头,看到雾气中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轮廓——一座巨大的拱门,上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那些符文在雾中微微发光,像是活物般蠕动。
拱门两侧矗立着两尊雕像,但它们的形态在不断变化:
一时是庄严的守卫,一时又变成扭曲的怪物,最后定格在介于两者之间的恐怖形态。
“古尔图拉。。。”布鲁喃喃道,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他加快脚步,穿过拱门,突然——
雾气消失了。
布鲁站在一片开阔的广场上,天空呈现出病态的暗黄色,仿佛被某种疾病感染。
没有太阳,但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如同脓液般的暗淡光芒。
周围的建筑风格诡异至极,墙壁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窗户像是痛苦张开的嘴。
最令人不安的是,这些建筑似乎在缓慢地呼吸——墙壁随着某种节奏轻微起伏,砖石间的缝隙渗出暗红色的黏液。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混合着某种甜腻得令人作呕的香味。
布鲁的喉咙立刻开始发痒,这种气味让他想起童年时误入的那个废弃教堂,里面堆满了腐烂的鲜花和动物尸体。
“终于。。。到了。。。”布鲁的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这才注意到,广场地面上刻满了与拱门上相似的符文,它们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圆阵,而他就站在圆心。
那些符文正在缓慢地蠕动,像无数条交配中的蛇。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远处若有若无的啜泣声。
布鲁警觉地环顾四周,发现广场边缘的阴影中站着几个模糊的人影。
他们一动不动,姿势扭曲,像是被定格在痛苦挣扎的瞬间。
当布鲁的目光扫过时,那些人影的头部都齐刷刷地转向他,尽管他们中的大多数根本没有完整的头部。
布鲁小心地向前迈了一步,脚下的石板突然下陷,发出沉闷的咔嗒声。
整个广场的符文同时亮起暗红色的光芒,那些静止的人影猛地抬头——他们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坦的苍白皮肤。
但布鲁能感觉到他们在“看“着自己,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如同无数蚂蚁在皮肤上爬行。
布鲁倒吸一口冷气,本能地后退。就在这时,地面开始震动,广场中央的石板缓缓升起,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一股腐臭的气味喷涌而出,伴随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吼声。
那声音不像是从洞里传来,而像是直接从布鲁的脑海中炸响,他的视线瞬间模糊,鼻腔里涌出温热的液体。
“不。。。不该是这样的。。。”布鲁颤抖着抹去鼻血,翻找着祖父的笔记。
羊皮纸页在手中沙沙作响,那些熟悉的字迹此刻显得如此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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