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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偷偷往门口瞥了一眼,没有人再进来,列车已经慢慢在启动。
她忍不住偷偷看了眼江承,他已经在铺床,看着……好像真是同屋的床客。
手又不大自在地挠了挠脖子,温简也转身铺床,然后掀开被子,上了床。
车厢里异常安静,莫名尴尬的气氛在弥漫。
十年没见的老同学,以这样的方式猝不及防地遇见,温简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场。
又或者,根本不是他。
眼睛偷偷想看他,瞥到一半又尴尬收了回来。
横隔了十年的岁月,曾经熟悉的脸在记忆中已经开始有了模糊感,想认,又不敢认。
对面的人也一直没有说话。
视线所及里,温简看到一只修长有力的男人手伸了过来,不是伸向她,伸向桌上的开水壶,轻轻拿起,出去,又回来,放下,而后再没了声响。
乘务员过来换票。
温简把票递了过去,眼角余光瞥见江承递出来的火车票,忍不住微微拉长脖子,想看看是不是他,江承突然看过来,又一下缩了回来,尴尬地将目光转开,重新缩回了她的小窝里,拉过被子,背对着江承躺了下来。
江承看了她一眼,也在床上坐了来,双臂轻轻环胸,盯着她不动。
温简明显感觉到有双眼睛在盯着她,如芒在刺的感觉,盯得她浑身不自在,动也不敢动。
她平时出行最爱的便是软卧,空间够大也够私密,人在车上睡一觉,或者看看书,再长的旅程都一下就过去了。
她从没想过,这种她最爱的旅行方式,有一天会变得如此难熬。
这是她这辈子度过的最难熬的旅程。
从中午到晚上,十二个小时,背后那双眼睛,盯着她一动不动。
她也几乎一动不动地在床上躺了近十二个小时,假装睡觉,除了起床上洗手间。
她起身时江承也只是动也不动地微微抬头看她,依然是双臂环胸的姿势,眼神异常的平静。
晚上十点五十,车厢喇叭终于传来了列车到站的广播声。
假装睡觉的温简终于可以起身,小幅度地伸着懒腰拉伸了下躺得僵硬的身体,温简弯身把床底下的行李箱拖了出来。
江承依然是看着她不动。
乘务员过来换卡。
温简把票换回来后,偷偷看了眼对面也换回票的江承,抿了抿唇,站起身,拉过行李箱便要出去。
江承双臂环胸,动也不动地看着她,在她快走到门口时,冷不丁抬脚,很干脆利落地一记回勾,温简一下失衡往回摔趴在了床上,“碰”一声,身后传来车厢门撞入卡扣的声音。
温简本能回身,看到江承收回握在门把上的手,高大的阴影压下,她本能后退,人一下子被逼退到了车内侧,后背也紧紧抵在了冰冷的车厢壁上。
江承微微倾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林简简。”
温简戒慎地看着他,迟疑地点点头:“嗯。”
而后看到江承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淡讽的弧度:“原来你没失忆啊。”
温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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