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道身影,就那样静静地站着。
他们没有散发出任何惊天动地的威压,却成了这方邪秽天地间,唯一的支点。那从苏辰胸口喷薄而出的五彩光华,便是以他们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荡涤着一切的污浊。
苏辰仰着头,透过模糊的泪眼,望着那两道身影。
他看不清他们的脸,但那道温柔悲悯的目光,像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抚过他那被撕扯得千疮百孔的神魂,熨平了所有的狂躁与痛楚。而另一道决绝守护的目光,则像一座巍峨的山,挡在了他的身前,为他隔绝了整个世界的恶意。
陌生。
却又熟悉到了骨髓里。
那是一种源自血脉最深处的呼唤,一种雏鸟归巢般的本能。他蜷缩的身体,在地上无意识地舒展开来。
“孩儿……”
一道声音响起,虚弱,飘渺,却清晰地传入他的意识深处。
是那道温柔目光的主人。
苏辰的身体轻轻一震。这两个字,比世间任何灵丹妙药都更有效,他神魂的剧痛,在这一刻,竟奇迹般地平息了下去。
“你所承受的,并非诅咒。”那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慈爱与歉疚,“那玄冥追魂印,是我与你父亲,以血脉为引,打入你命魂的……烙印。”
“它,是钥匙。”
另一道沉凝而坚定的声音接了下去,来自那座“山”。
“是唯一能驾驭这混沌本源,而非被其同化的钥匙。那些邪力视你为同类,并非因为你堕落,而是因为,你的血脉,本就是它们的……克星!”
话音落下,如洪钟大吕,在苏辰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烙印……钥匙……克星……
那些曾经在他意识边缘浮现的、破碎的意念,在这一刻,被尽数串联起来。
他不是祭品。
他不是即将被污染的容器。
他从出生起,便被赋予了这世间最沉重的使命。那一直折磨着他,让他痛不欲生的玄冥追魂印,不是一道枷锁,而是一扇门,一扇通往真正力量的门!
他明白了。
他全都明白了。
无尽的委屈、愤怒、不甘,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滔天的悲怆。他想嘶吼,想质问,为何要他来背负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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