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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观棋被冬雪说得上脸,实在不好意思休息,不但刷了碗,还劈了柴。
事后,观棋跟司徒晟告状,说楚琳琅这婆娘太凶,要不然,还是早点处置了她吧。
司徒晟却淡淡道:“前些日子你将我惯穿的衫都洗破了,她说得哪有错,是该罚你的俸银了!”
观棋挠了挠头,尬笑着赶紧出了书房。
而司徒晟则依旧躺在书斋的躺椅上看书,抬手间,袖口的花纹很自然便映入眼帘。
他身上穿的这件,就是观棋洗坏的衫。
只是原本被洗坏的袖口处,被人巧手用同色的布料又滚了一道嵌边儿,同时还用淡蓝色的线,绣了一圈水波纹。堆砌云涌的线条,在素旧的袖口添了别样的素雅情致。
那日楚氏在巷口装模作样地等他,手里缝的正是这件。
类似这样的水波花纹,他其实以前也在周随安的领口衣袖上见过。
而如今,这一弯水纹却蜿蜒流淌到他的手腕间,细细密密,极致缠绕……
再说周家,那日休妻,最后竟是闹成砸房子。
赵氏觉得安氏办事不地道,说好的能保住两间铺子,到头来却卖了周家的好处去稳住楚氏那泼妇!
所以楚琳琅走后,赵氏就跟安夫人急了眼。
这位安姨母压根就没瞧得起周家。如今她总算吓唬走了楚氏,谢家的银子也落入她的口袋,她也懒得跟周家母子虚以委蛇,只假笑恭喜周家扫清了障碍,终于可以跟谢家接亲之后,就拍屁股走人。
她今日被楚氏指着鼻子骂,心里可是憋闷呢,只一心想着该寻何人再整治那妇人,叫她彻底闭嘴。
周随安却如丧考妣,只觉得自己的心像厅堂一地残垣,空荡残破得很。
出了厅堂,周随安看见自己的妹妹正拉着鸢儿的手,幽幽瞪着他。
这些日子来,安姨母总来兴风作浪,周秀玲也总算清楚了嫂子当初半夜离家出走的缘由。
她方才听到了前厅的喧闹,但不好意思出现在嫂子的面前,只能扯着鸢儿去后院哄着她。
当妹妹的不好说兄长,可鸢儿却毫不客气,指着周随安道:“你欺负母亲,是大坏蛋!”
周随安被女儿指责得脸紧,只能呵斥道:“混账!我是你爹!记住,以后楚氏再不是你母亲!”
鸢儿一听,哭着跑开了,周秀玲却是气得一跺脚:“我看这家里的人,个个都不如孩子!”
周随安却是心里苦闷:又不是他抛弃了楚琳琅,明明是那女人不要这个家了!她是拿捏着自己离不得她?还真是痴心妄想!事到如今,他也得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了。
待将谢氏娶进了门,他的升迁令也该下达了。待他加官进爵,总要让人看看,她到底舍弃了什么!
趁着休沐,他干脆多请了两日假,待第三天,才强打精神,去户部听差。
他的品阶不够,不必随着户部大人上朝,每日清晨到了衙门,只需将文书处理好,等着大人下朝批复。
今日也是如此,趁着大人批示文件的功夫,周随安趁机又问了问大人之前提的从缺有没有消息,什么时候能由他补上。
户部主理大人看了看他,意味深长地叹气道:“周大人啊,古人说得好,家和才能万事兴啊!你的才干是六殿下保举的,自然是没有问题。可户部的从缺,向来有无数双眼睛盯看着,你若私德有亏,就算我有心推你上去,也会有人扯你下来啊!”
周随安听得心中一惊,忙问大人是何意思。
户部大人摆了摆手,只问周随安是不是休妻了?
周随安没想到自己的家事居然传到了上司耳中,只能僵着脸,点了点头。
那主理大人却是摇头叹气:“所谓糟糠之妻不下堂啊!周大人,你糊涂啊!”
周随安硬着头皮,将自己休妻的理由说了一遍,只说那楚氏刁毒,为母亲不容,而且这是家事,大人为何要扯这些。
主理大人抬头看了看他,捋着胡子道:“既然是家事?为何你的下堂妻却告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少卿司徒大人今日下朝的时候,当着几位同僚的面,托我给周大人你带了话,让你有空的时候,去大理寺过过堂呢!”
啊,周随安顿时傻了眼,他真是万万没想到,楚琳琅竟然这么狠的心,居然跑到大理寺告发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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