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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明的肚子被人狠狠踹了一脚,立马膝盖着地。
“你…你先别…。”话还没说完,他便听见了酒瓶又一次破碎的声音,再一睁眼,一个尖利的绿色碎片已经直直地压在了他的眼珠子前,几乎是紧贴着的距离,王家明立马闭上眼睛,“我错了…真的错了。”
“放过我吧…求求你。”
那玻璃碎片偏了偏位置,沿着他的鼻梁划到了左脸,再是嘴巴。并没有使出很大的力气,王家明却清醒地体验了一具瘫软的尸体慢慢被分解的过程。
“严哥!”他发出求救的声音。而角落里的严炜早已提前跑走了。
直至脸上渗出凉意的血,还有王家明的鼻涕和一把眼,谢斯聿这才按住了他的下巴,把那一小片玻璃放进王家明的嘴里,低声说:“好好吃进去。”
谢斯聿全身上下都变得异常亢奋,他站起来,深深地呼吸着,觉得许久都没这么畅快。
看着不远处爬起来的苏乙,谢斯聿认为这时该体现一点形式上的体贴,于是问道:“你没事吧?”
不说还好,一问出来,苏乙的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往外掉,有暴雨成灾的恶象,泪水最为多余。
谢斯聿移开目光,看向苏乙鞋面上一大片被人踩过的黑印,“你的鞋…。。”
话没说完,苏乙突然撞了过来,力气不小,撞的人往后退了几步。待谢斯聿意识到这是一个来自瘸子的诡异的拥抱后,他手上还未扔掉的半个酒瓶猛然落地。
谢斯聿的亢奋又消失殆尽,他甚至能感受到苏乙剧烈的呼吸声,以及覆盖而来的温度。他僵在原地,觉得解决混蛋很容易,但处理苏乙更麻烦。
这一刻谢斯聿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为苏乙的救世主,而他只是为了暴虐而打架,平日里被压抑到窒息的躁郁如同六月流火一样燃烧。
霎那间,他胸腹间堆积着对于久远怀抱的迟疑,但却被更多、更满的不适塞满。倘若知道结果是附带一个过于亲近的拥抱,那么谢斯聿便不会这么“乐于助人”。
除了自己主动靠近,谢斯聿反感一切近距离的接触。
苏乙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越收越紧,在接近谢斯聿容忍的极限里,他又放开了,目光停在自己流着血的额头上。
“你流血了?”苏乙哽咽着问他。湿热的空气里,他眼里带着泪光的亮,像暗夜里面的长明灯。
“谢斯聿,你…你不要死。”这个瘸子像是真的觉得谢斯聿会随时倒下去。
明明在地上的、像大块腐肉的是那两个家伙,而自己还身强力壮地站着,苏乙就跟失明了一样。
“不会死。”谢斯聿简洁地回答道。
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死掉?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苏乙认为自己害惨了谢斯聿,他眼里溢出源源不绝的泪水,是非常难过伤心的模样,甚至能从中看到一丝心疼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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