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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柳佘带着表妹就要走,稚嫩的脸上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委屈。
他作为柳氏嫡次子,何时被人这么盯着看过?
没有冲着古敏生气发作,不过是因为古敏救了表妹,还有古敏车架上的族徽。
柳佘可不是古敏这个半吊子,他自小就知道各个朱门大户的族徽标记,清楚各家子弟出入派头也是不同的。通过这些便能判断对方出身如何,族中地位如何,柳佘可惹不起古敏。
“表兄生气了?”白蝶跟着柳佘上了马车,察觉柳佘的心情很不妙,“我不是故意的……”
柳佘坐姿并不标准,瞧着十分狂放无礼。
面对软萌又遭逢大难的表妹,他便收敛几分,说道,“这事儿跟你无关,小蝶以后若想出门耍玩,记得派人跟为兄说一句。为兄派人跟着你,免得又发生仆从伺候不尽心的破事儿。”
白蝶歪了脑袋,问道,“奶娘呢?”
柳佘冷笑道,“几鞭子抽死了,这种没有尊卑上下的贱婢就该有此下场。”
他年岁不大,但被他活活抽死的仆从却不少,柳氏上下谁不知道柳二郎多纨绔,罔顾人命。
当然,这搁在士族也算常态。
士族有生杀予夺的权利,特别是针对那些伺候不尽心、偷奸耍滑又陷害主家的卖身仆从。
不同的是,别家的仆从都是直接丢给下人乱棍打死,柳佘却是自己动手。
相同的结果却博了不同的名声,柳佘这个纨绔在河间也挺出名的。
白蝶听后沉默,只是小嘴撅着,显然不赞同柳佘的处理方式。
等柳佘带着白蝶回府,刚跨入大厅就听到自家母亲略显刻薄的声音,似乎在赌咒谁。
她瞧见柳佘来了,面上的狰狞和刻薄也没有收敛。
“今日怎么这么晚才下学?”
柳佘眼睑微垂,他早习惯了母亲的独断专横,对方恨不得将他一天十二时辰的行踪都掌控手里。一旦他偏离了对方的掌控,母亲就变得歇斯底里。啧——这般面貌,实在是丑陋。
面对母亲,柳佘时常感觉自己精分了。
一面感念母亲的照拂和宠溺,一面又发自内心鄙夷对方的姿态。
前者发自内心,后者又无法抑制。
这导致柳佘不太喜欢跟对方接触,生怕他会控制不住心头的厌恶和排斥,伤了母亲的心。
“陪着小蝶出门耍了耍。”
柳佘压下白蝶被人拐卖的事儿,自家母亲是个什么脾性,他是清楚的。
表妹白蝶年幼丧母,不受父亲疼爱,很小时候就被对方以“有个女性长辈教养有利于婚嫁”的借口踢到了柳府。自家母亲又是个捧高踩低的性格,自然不会喜欢表妹。若是让母亲知道白蝶被人拐卖了,多半会更加厌弃。白蝶的奶娘那般轻慢她,多少也有自家母亲纵容的缘故。
柳夫人刻薄道,“七岁不同席,她不懂这个道理,你也不懂?”
柳佘道,“小蝶还小,又是客居府上,儿子不过是尽一尽地主之谊罢了。”
柳夫人道,“她小小年纪就知道狐媚人,不就是想攀着以前的娃娃亲赖着你。”
柳佘耐心被耗尽了,冷漠道,“儿子倦了,先行告退。”
柳夫人本来就是一肚子火,没想到又在疼爱的次子身上踢了铁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二郎君,夫人今日也是被人气着呢,您可不要往心里去啊。”
服侍柳夫人的老嬷嬷送柳佘出去,忍不住多句嘴。
“被人气着?谁能气她?”
柳氏在河间的地位不算高,但自己母亲却是河间公认最难惹的士族贵妇,谁能给她吃瘪。
老嬷嬷道,“还能是谁?夫人的堂姐呗,嫁去古氏的那位。”
柳佘了然。
自家母亲出嫁之前有个堂姐,二人在族里的分量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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