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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婆子不知为何,后背猛然发凉,她眼神虚闪,再看姜宛时眼底闪过心虚。
余光扫过身后同来的下人,瑟缩着脖子不情不愿嚷道:“我又没说错,论资排辈九月都要敬我一身婶子,长者为尊,她那般羞辱我便是不敬,我打她有何不可。”
姜宛笑了,“你好像没搞清楚自已的身份,现在我是主,你是仆,若论尊卑,是你不敬在先,所以……啪!”
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张婆子捂着脸不敢置信瞪大眼。
姜宛甩了甩手,笑的温婉,“我打你也不无不可,你说对吗?张婆子。”
四周一片寂静。
下人们呆愣在原地。
平日性子怯弱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二小姐,竟然动手打了张婆子!
春风裹着花香吹过,一道刺耳的尖叫声响起。
张婆子捂着脸气急败坏的大喊:“你敢打我?姜宛,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娼妓生的贱货,仗着有几分姿色被主母赏口饭吃。你敢打我,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来人,把她抓起来,好好教训一顿。”
下人们面面相觑,犹犹豫豫不敢上前。
昨日春日宴的事他们都听说了,谢九郎对二小姐另眼相待,席间说了不少话。平日打便打了,二小姐身份低贱便是受了伤也没人撑腰。
可现在不同,得罪二小姐不怕,怕的是得罪了谢九郎。
张婆子喊了会儿,身后无人动作,她红着眼怒瞪过去,“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她抓起来。别忘了你们的主子是谁。”
几个侍女为难苦笑,“婶娘,咱们这么做不妥吧,主母可是让咱们来请二小姐去用早膳的,若是耽误了时辰,主母怪罪下来,咱们担待不起呀。”
“你们……”张婆子气的一个倒仰,片刻后她咬牙阴冷笑道:“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贱蹄子,你们怕什么,动手,出了事有我担着。”
大小姐早已厌烦了姜宛,收拾她不过早晚的事,此番唤她过去也是存了刁难她的心思。
自已不过是先一步出手而已,也算为主子分忧了。
“婶娘既然发话了,二小姐您可就怪不得咱们了,得罪。”几个侍女捋捋袖子气势汹汹走向姜宛主仆。
出事了有人顶着,她们怕什么,吃谁家饭,为谁所用,自古以来的生存之道。
九月吓得小脸煞白,抱着姜宛惊恐嘶喊,“放肆,你们怎么敢如此,我家小姐是家主最宠爱的女儿,你们就不怕家主怪罪吗?”
张婆子冷笑,阴恻恻从袖上取出一枚绣花针,“宠爱?呵,异想天开,不过是给了你们几件大小姐不要的衣服首饰,你们真以为自已是块宝了。若家主真的宠爱她,怎会任由我们如此做,放心,我这针你是体会过的,保证你疼痛入骨绝对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细小的绣花针闪着寒光,姜宛揽着九月死死盯着,这枚针曾在她身上留下八十一个洞孔,从六岁到及笄,稍有错漏或是惹的姜明月不开心了,她们便会用银针教育她。
让她明白自已不过是姜家养的一条狗。
曾经,她将谢九郎当做救命稻草,兰枝玉树的他就像一束光,照亮了她灰暗的人生。
借着他的手,她逃出姜家,却未曾想,不过是从一座牢笼到了另一处地狱。
捏紧袖中玉佩,漆黑的眸子中是对生命的淡漠,“主母让你来请我用膳,你可知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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