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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台老人自信地道:“想当年,便是苗疆的金蚕蛊我也照解不误,这‘潜心回梦散’又能算得了什么东西。”
蔡风悠悠地醒来,却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石室之中,四周有几个巨大的火盆,将室内烘得极为温暖,那熊熊燃烧的巨烛使石室之中的每一个细节都看得很清楚。
蔡风知道自己并没有死,他的知觉告诉他仍活着,而且他知道他根本就不必死,至少这一次,他不必死,只是他并不知道是谁救了他,是谁让他自死神的手中活了过来。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他根本就不担心死,只是有些遗憾,不是死在自己最心爱之人的剑下。
蔡风的心依然很痛,那不是药物可以治疗的伤口,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凌能丽竟能狠心杀他,她居然真的刺下了那一剑,这的确很可悲,自己一心一意地爱着她,反而只得到如此的回报,他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他当然不知道这是因为金蛊神魔的原因,他自然也便不知道凌能丽也是身不由己,他只知道,是凌能丽刺出了这一剑,然后,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石室之中很静,只有那巨烛在噼啪地爆响,没看见任何人。
蔡风发觉自己已经无法动弹,全身的肌肉都很酸软,能够感觉,但却不能够移动一点点,他所睡的是一个大石床,感觉很僵硬。
石室之中,竖着一个大木架子,极大的十字形,上面有几个环扣还带着些微的血迹。显然还是不久前留下的。
蔡风的心中充满了阴影,身为猎人,这种直觉很实在。
“喳,喳……”一阵脚步声传入蔡风的耳朵之中。
蔡风不由得微微屏住呼吸,闭上眼睛装作仍昏迷不醒的样子。
片刻,那两个脚步之身便传到他的身边。
“这小子还未曾醒,那一剑伤得可还真重。”一个低沉的声音自蔡风的身边响起,却是极为陌生。
“若不是这小子的体质特异,体内的纯阳正气一直护住心脉,恐怕我手段再高明,也无法将他自死神手中救活。”一个十分清越的声音响起,依然是很陌生。
“尊者的用毒之术是天下第一,却想不到医术也是世上罕见,真叫天佑佩服至极。”那沙哑的声音又道。
“三当家的见笑了,说到医术,天下又有谁能及得上陶弘景呢?说这用毒之术,最奇仍莫过于陶弘景,我的毒物只能毒人,而陶弘景却可以用毒物去酿制天下最好的丹药,可以用毒物救人,那才是神乎其技。当年,我便想去偷那老儿的《仙药宝典》,却被郑伯禽那老贼追杀数千里,三当家自然也知道,又何必笑我呢?”那清越的声音道。
蔡风心里一惊,如此一说,他焉有不知身边立着的人,正是在塞北武林人物闻之变色的金蛊神魔田新球?这当中的一段经历他早在蔡伤的口中听到过,自然一听便知是田新球。
“尊者何必提起那个将死的干老头呢?陶弘景的确可算得上是当今医道之中第一人,古今除华陀、扁鹊之流才能与之相比,我辈凡俗又岂能与之相提并论,他虽然活在世上,但他根本就不管尘世间之事,一心只追求他的仙道,与我们根本拉不上边,我说尊者用毒天下第一乃是在红尘世俗之中、江湖之上,尊者又何必过谦呢?”那沙哑的声音又道。
蔡风心里暗忖:这人说得也的确不错,要知陶弘景用药之道的精妙,就是追溯几千年之前,也只能数出几个人而已。而金蛊神魔田新球的用药之道亦是天下少有,那一番话倒也还中肯!
“哼,三当家有所不知,我们所炼制的毒人,天下间只有陶弘景可破,也只有他才能让我费尽千辛万苦炼制的毒人付之东流,如此的心腹大患,一天活在世上,我都不能安心!”田新球声音极冷地道。
“哦,陶弘景可以解除毒人的禁制?”那沙哑的声音惊问道。
“不错,我这炼制毒人之法,本是源自本门的经书秘典,可是当年这部秘典曾由本门师祖与孙游岳共同研究,也可以说此秘典乃是我师祖与孙游岳合力而得的精华。而孙游岳当年授符图经法于陶弘景。当时,孙游岳已经研出此毒人的破解方法,也一并传给了陶弘景,这便是我当初为什么要去偷那部《仙药宝典》的真正原因!”田新球吸了一口气道。
“孙游岳?孙游岳居然与毒宗有这般渊源?”那沙哑的声音奇道。
“这是我魔门毒宗的内部机密,你们剑宗自然不知道,这也是我师父临终前才告诉我的!”田新球叹了一口气道。
蔡风越听越糊涂,金蛊神魔田新球去劫经与郑伯禽相斗是二十二年前的事,那时候他尚未加入烈焰魔门,而现在却口口声声称魔门毒宗,难道两大魔门并不属同一个门派?而烈焰魔门并不擅长使毒呀。蔡风只听得有些糊涂了,又有什么剑宗的,这个魔门到底是个什么门派?他以前怎么从未听人提起过?!
“一个陶弘景并不足为惧,便是不用毒人,我们魔门照样可以让天下成为囊中之物。北魏此刻已经等于是我尔朱家家族的囊中之物了,我大哥早就算好,破六韩拔陵这般一闹,天下将会烽烟四起,等到北魏有名无实之时,那些起义军都会一个个地破灭。只要我们六宗联合,那一群乌合之众又岂能搅得起大浪来?”那沙哑的声音微微有些得意地道。
“大宗主之智计的确是天下少有,目光之深远真叫新球佩服,将来若是大宗主得了天下,我们六宗愿推大宗主为我们魔门圣主。那时候,咱们魔门便又可结束这一百多年来的分裂之苦了。”田新球声音有些微微颤抖地道。
“只不知道烈火宗的意思如何?”那沙哑的声音试探性地道。
“烈火宗绝对不会有意见,高宗主一死,烈火宗基本上已入我的掌握,我说过了便行。眼下,只是担心花间宗与阴癸宗不服。而且阴癸宗在南朝势力极大,到时候,便是北部由大宗主所掌握,南朝与北朝却成了我天魔门的内斗了!”田新球不无担心地道。
“哼,阴癸宗与花间宗就是反对,又岂是我们四宗之敌?”那沙哑的声音不屑地道。
蔡风的心中大骇,对方口中所说的“天魔门”可是他闻所未闻之事,而分散了百余年,连尔朱家族也是这天魔门的一个分支,可见这天魔门是多么的可怕!更可怕的却是它一直潜伏在暗处,似乎从不被世人知晓。只有在暗处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而这声音沙哑之人,便应该是尔朱家族的第三号高手尔朱天佑,却不明白田新球所说的毒人又是怎样一回事?
“那老妖妇也并不是好对付的,这些年来,却不知那天魔舞又精进了多少!我们绝对不能小视,只怕她此刻的武功也不会与大宗主相差很远,或许可与当年的‘哑剑’黄海相提并论了!”田新球淡然道。
“这个老妖妇一直龟缩在深宫之内,的确可虑!”尔朱天佑吸了口气道。
“而那韦睿也同样可虑。因此,我必须要将毒人炼成!”田新球坚决地道。
“可是那几个小子全都不支而死,根本阻抗不住你的药力,你再炼下去能行吗?”尔朱天佑有些担心地问道。
“那几个小子只不过是试验品而已,以他们的武功便是变成毒人,也只能是低档次的,成不了大事。真正的毒人并不是说他满身都是毒,而是用药物将人体的每一个部位的潜在力量全部激发出来,每一寸肌肤都可以暴发出比他平常更可怕十倍的力量。所以这种毒人的炼制要比那种浑身是毒的毒人困难许多。无论是对毒人本身的选择,还是对毒人的控制,都十分困难。但这种毒人一旦炼制成功,就比那种下九流的毒人更可怕万倍!”田新球自豪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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