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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别和姐姐打苦情牌玩攻心计!说吧,这次是怎么啦!”
许沅不得不承认自己没用,嘴里虽这么说,但实际上早就被这个倔犟的小丫头攻破心房,输得丢盔弃甲。
其实,小姐不似她自己说的那般冷漠寡情,相反,她无人触及的心底深处总是细腻温暖,满怀着柔情。就像现在,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管的抽身离开,她还是停步扭头过来。
“你不吱声我可就真要走了……”许沅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好性子,本来想吼她,但出口的声音却和哄小孩一样。
“小姐好心,救救他们!”
那丫头下跪说完,一只手仍拽着许沅衣角,另一只手胡乱去抹自己管不住的眼泪。可她揩呀揩呀,泪水还是不争气的如断线珠子滚落。
这是许沅第一次听她开口,声音带着嗓子发炎的嘶哑,气息虚弱的识不出她本声。
他们?
许沅将心底的疑问暂放一边,弯腰去扶那丫头起身。可她一个人竟拉不住,只得赶紧示意红蕊和自己把疲软跪坐下去的人扶起来。
“喂,别倒下啊!”
可哪里扶得起来,拽都拽不住。犟丫头已经昏过去了。
许沅伸手在她额头一探:好家伙,这不得把人烧糊涂了!立即屈腿跪下,双手抓了她腕子把人往肩上一带。
红蕊来不及反应也来不及反对。
“红蕊,把她扶我背上来。”
“小姐,她一身尘垢,让我来……”
“快!”这个时候,怎的有那么多话!
“找就近的医馆!”人命当前,不应该有任何讲究,更不应该分什么主仆贵贱。
红蕊不是被小姐的命令支使的,她是被小姐那一刹的眼神控制,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随小姐所支配。
等红蕊意识到刚才小姐的眼神有多凌厉和压迫时,人已经在医馆里了。
红蕊暗暗观看小姐,她神色凝重的望着年轻的大夫在那犟丫头身上扎针。细细琢磨刚才小姐的眼神,红蕊还是不由自己的打怵。只一瞬,倏忽而逝,但已深深烙在红蕊脑海……
这是他们进的第三家医馆,只有这家医馆的大夫接诊了。其余两家,一家只粗扫了一眼小姐背上的小丫头装束,就挥手赶人,连话都懒得舍一句;另一家他们还未踏进门槛,就被药童撵出来,边撵边嚷嚷:哪里来的小乞丐,我家大人只接诊提前预约的患者,快走快走。
小姐想是没办法,着急着犟丫头的情况,只得按下恼怒不看有人气生意好的医馆,寻了偏巷里门庭冷清的这一家。
到跟前,也不等里边的人出声,许沅就把犟丫头放在椅上,眼神如刀落在医馆里唯一的活人身上,同时冷声喝到:“是大夫就给我治人,若不是大夫,救不了人,本姑娘现在就砸了你的匾子!”
红蕊从未见过小姐的这一面:果断,利落,锋锐。
“不……我不是大夫,我是学徒……”那人被许沅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但被许沅狠狠地盯着,忙连声说:“我这就去楼上请大夫!”话未说完已蹬蹬攀着楼梯护栏往上跑。
“想摘我的医匾,就怕你没这机会!”话音落下,一个年轻的男子拦住上楼的学徒,右手借着在护栏上一撑跨腰翻身轻轻跃下。
“哼,有没有机会,得看你是嘴上厉害还是手上厉害。”
那年轻人疾步走到犟丫头身前,并不因她着装腌臜面容污垢而有任何异色,骨骼分明的白皙手指自长袖里探出锁在犟丫头脉上。
许沅不懂中医之道,只能一旁干看着
“小姐……”犟丫头在针尖的刺激下幽幽醒来。望着许沅,眼眶再次畜满雾水,挣扎着就要把窝在椅子上的自己滑下来。
“坐好!”许沅沉声喝住。
“我弟弟妹妹病得厉害,我跪遍城中所有医馆,求不得一人相助……”犟丫头咬着牙迎着许沅的阴沉的脸。
“他们自然不会管,小姐背着你跑了好几家医馆,人家连门都不让进!”红蕊也气急,纵是犟丫头无银钱相付,可小姐和她相陪着,总不会欠他们一毫一文。有他们都是如此,单犟丫头一人,谁又会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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