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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羡玉吓得瞬间惊醒。
一睁眼,看到了背对着他的赫连洲。
赫连洲穿了一件单衣,挽起袖子,正拿着锄头翻地,他肩背宽阔,健硕又结实,弯腰俯身时肩膀上的虬结肌肉就快要贲发出来。
他将林羡玉播下去的种子翻出来,拿起簸萁,不知往地里撒了些什么,再将翻出来的种子放进去,用土填平,最后拿起一旁的水壶,朝着地里细细密密地浇水。
林羡玉余光一扫,才注意到赫连洲还在菜园的迎风面插了一排半人高的木板。
他在……帮我种菜?
我在他的后院种祁国的蔬菜,他竟然没有发火?
林羡玉动了动,躺椅发出吱呀一声响。赫连洲听见了,动作微微停顿,待浇完了水,他转身就要走,被林羡玉喊住。
“赫连洲。”
林羡玉的嘴角不自觉往下撇。
赫连洲停在原地,林羡玉掀开毯子坐起来,两个人都没有望向对方,也没有开口。
沉默在院子里盘旋。
林羡玉想说些什么,可他觉得这次是赫连洲更过分些,他等着赫连洲先开口,但他等了很久,只等到一句:“听桑荣说,种黄瓜要搭架子,架子要交叉着搭。”
赫连洲说完便准备离开,林羡玉掀开毯子追了上去。
气候转热,林羡玉穿得单薄许多,一身豆青色的罗衫,衬得皮肤雪白,像一颗小小的新鲜出炉的青稞团子,内里是软糯的豆馅。
他的罗衫和赫连洲满是污泥的单衣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怕林羡玉沾到灰,往后退了一步,这动作却被林羡玉误解。林羡玉嗡声说:“谁让你来的?这里是我的地盘。”
他一低头,额前的碎发就落了下来,赫连洲微微抬手,想把他把碎发拂到耳后,可手上也脏,便悬在半空,然后缓缓收回。
“我只是不想看你糟蹋了种子。”
林羡玉“哼”了一声,嘟囔道:“你一个北方人怎么知道种菜?说不定被你搞过一番之后,我的小白菜就再也长不出来了!”
赫连洲没有回应。
他的心里有些难以言明的情绪,可是他没有经验,对面又是一个心智未开的林羡玉。
实在是无奈。
他略过林羡玉走上回廊,径直去了前院,留林羡玉一个人在檐下气地直跺脚。
等阿南回来之后,他心不在焉地和阿南分析了赫连洲的播种步骤,林羡玉频频走神,阿南便催他上床睡觉,林羡玉歪倒在床上发呆,阿南出门倒水。不一会儿,他突然急匆匆地跑进来,告诉林羡玉:“殿下,明月不见了!”
林羡玉立即披上外袍走了出去。
兔舍里只剩羌笛一只。
林羡玉和阿南在院子里找了一圈,都不见明月的踪影,林羡玉急得团团转,眼泪都快出来的时候,他的余光突然扫到一行爪印。
是明月的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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