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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六人缘儿好,一堂课后,随便打听了几句,就弄清楚为什么湛雪元这一伙人跑到司马葵这儿来,据说是圣祖祭日在即,景尘这个道子被皇上亲派到司天监参事,为主事大典做准备,太史书苑这边顾不上,所以就请司马院士代劳,让几个新院生跟着他识仪。
辛六不光打听出这些,还有别的:“他们说你被举荐参礼,又让人替换下来了?”
“嗯。”余舒对此并无多少可惜,就不知方子敬后来又找了谁。
“连你都选不上,真不知他们挑的都是些什么人。。。。。。”
辛六替她抱打不平,两人走在出苑门的路上,余舒一边听着她嘟囔,一边看着手中司马院士今天发下的图纸,熟悉观星台的仪器,等到了大门口,两人道别时,她才和辛六提起来:“我这里准备过几日外出野游,寻个好地方纳凉,你有兴致吗?”
“要出去玩儿?”辛六先是眼睛一亮,而后垮下脸道:“初四初五不行,端午我们府上摆家宴呢,谁都不能缺席。”
余舒想想昨天晚上算好的晴雨表,伸手拍拍她肩膀说:“那就初三。”
辛六高兴地点点头,她在家里闷了好些日子,有人带她出去玩儿,求之不得呢。
“同行的还有谁啊?”
“薛大哥和他妹妹,我弟弟小修,还有冯家小公子。”
“。。。薛大人的妹妹?是哪一个?”
“就是他们家三姑娘,名唤瑾寻,你不认得吗?”
闻言,辛六脸上露出些异样,讷讷道:“是她啊。”
“嗯,是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
余舒瞧出辛六脸色不对,心中起疑,便不打算让她糊弄过去,“有话你就直说,瞒着我作甚?你要是这样,下回我听到什么消息,可不告诉你了啊。”
辛六撅撅嘴巴,温温吞吞不想讲:“不是什么好事儿,都过去好久了,再拿出来掰扯也没意思,说了还不如不说呢。”
余舒睨她一眼,扭头就走。
“诶、诶,你别走啊,”辛六赶紧拉扯住她,看余舒一副“不想说拉倒”的样子,郁闷的不行,看看四周,拽着她走进对面的茶楼里,上二楼找了间雅座,将小二打发走,这才关起门来说亮话:“当今皇后娘娘膝下无子你应该有所耳闻,二公主是皇后嫡出,已然下嫁给陶文馆大学士的长子秋恒之,如今皇后身边只得一个十四公主,年仅九岁,你可知原本还有一位嫡亲的十公主呢?”
余舒摇摇头,她是市井出身,刚刚熬出头没多少日子,哪里清楚皇城里头的事情,不过是接触过几个贵人罢了,虽有薛睿这个皇亲国戚做相好的,他平日却不同她八卦这些。
“这十公主,三年前就殁了,说是得了伤寒病死的——”辛六往前倾了倾身子,半趴在茶桌上,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可实际上十公主是从观海楼上摔下来,大冬天的掉进水里,救上来以后不治而亡。”
余舒听到此处,心中隐约有了猜测,遂问道:“该不会是十公主的死,同薛瑾寻有关吧?”
“不单有关,有传言说,就是薛小姐害的十公主掉进水里的。”
余舒一愣,紧接着拧起眉头,联想到薛瑾寻这宰相家里的千金却是一副怯弱的性情,难道说就是因为这个传言?
“所以安陵城里听说了这件事儿的,都不愿意和那位薛小姐有什么牵扯,薛大公子更是倒霉,白白丢了一个驸马爷的位子。”
辛六轻飘飘一句感叹,余舒听在耳中,一时没愣过神,眨了几下眼睛,才干巴巴地重复了几个字:“驸马爷?”
“可不是么,我听长辈们私话,当年皇上有意将十公主指给薛大公子,就差一道圣旨了,最后关头,人却没了,薛大公子伤心之下,就离了安陵城,一去二三年才折京,真是个痴情种子。。。。。。。”
辛六自顾自地絮絮叨叨说着尾话,全然没有发现对面的余舒沉默的有些异常。
从茶楼出来,余舒和辛六分开,坐上马车,半道上就叫了停,下了车,让车夫先回去,她想一个人人在街上走走,这会儿她心烦意乱,回到忘机楼不知拿什么表情面对薛睿。
辛六告诉她的话,她并不全信,本来那些个捕风捉影的事,有三分真,传着传着也让人说成十分真。
她可以不信,却不得不疑——
那位十公主是薛瑾寻害死的吗?
薛睿果真差点做了驸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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