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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娘娘都没几身云锦的衣裳,她这么大喇喇地穿着像什么话。更何况,她才答应了皇后娘娘不在太子大婚前生事。
今日梁慕尘要来,她若穿得太惹眼,落在旁人眼里,岂非是要同梁慕尘比美?
“那奴婢再想想。”
素昕是个机灵人,虽然在东宫才呆了十几日,早就明白太子和皇孙对溶溶的看重。福全那日跟她说得很明白,她的任务就是把溶溶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往后她的前程就系在溶溶身上,自然要把溶溶伺候得高高兴兴的。
主子说要低调,那就低调着美呗。
“前儿我来的时候也给姑娘带了几身衣服,姑娘可记得有一件湖绿色杭绸的裙子?”
“好像是有这么一件。”
“姑娘若想不打眼,就穿那件吧,颜色也暗,一会儿我再给姑娘梳个简单的发髻,什么珠翠都不戴,保准没人瞧姑娘。”
不戴珠翠最好。溶溶松了口气,就她现在妆盒里那些头面首饰,就没有不惹眼的。
素昕如此说,她立马点头:“那就劳烦你了。”
“不劳烦不劳烦,本来就是我的差事。”素昕说完,忍不住低头扬起唇角。
那衣裳是杭绸的不假,可那匹料子大有来历,可不是一件普通衣裳。
溶溶却不知道素昕的心思,等着素昕把指甲染完了,着急忙慌地把食单又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疏漏方才放下。
待她放下食单,素昕已经将那件湖绿色杭绸衫裙取了来,服侍着她换上。
这衣裳素淡得很,只在裙摆处和袖口有金绣。
“我没骗姑娘吧?这一身一点也不打眼。”素昕笑道。
其实还是打眼的,她原本就有些病弱娇气,这湖绿色的衣裳一穿,更衬得她的苍白。可她哪里敢换别的云锦衣裳。只恨自己之前一直琢磨宴会的事,竟把这一茬忘了,不然,准备几身寻常的衣裳就好了。
“姑娘,咱们赶紧梳头吧。”素昕把她推到妆镜前坐下,重新把她的头发打散,重新编发。
素昕的手巧得很,一点簪钗没用,只用了一根蓝色丝带便将溶溶的头发绑成了一个稳稳的单螺髻。那丝带从发髻的最高处垂下,一直垂到溶溶的肩膀处,别样灵动。
“不好,你把这发带绑上去,别垂下来。”溶溶急道。
素昕哪里肯听,又从一个黑色妆盒里拿出一只镯子给溶溶套上,笑着劝道:“珠翠不要,手镯戴上做个点缀也好。”
溶溶正要把手镯拿下来,外头就传来元宝的声音,“姑姑,你好了没有?”
溶溶一扭头,正好看到元宝把门推开,以及他身后站着的太子。
“姑姑,你真好看!以后你每天都这么穿好不好?”
元宝一见到溶溶,顿时眼前一亮,直接朝溶溶扑了过来。
今日元宝和太子都穿得一样的赤色常服,盘领窄袖,前后、两肩都有金丝绣的盘龙。只是元宝是光头,没有戴冠,太子则带着翼善冠。
太子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溶溶身上。
感受到他目光中的灼热,溶溶微微低了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从那夜两人相拥而眠过后,太子看自己的目光跟从前不一样了,好像柔软了一些。这几天晚上溶溶都过得提心吊胆的,紧紧搂着元宝睡,没给他可趁之机,总算是相安无事的熬过了半个月。
“姑姑,父王说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得去前头恭迎皇爷爷。”元宝仰着头欣赏了一下溶溶的新衣裳和发髻,笑眯眯地伸手把溶溶拉扯着站起来,走到门口时,伸出另一只手拉起太子,“快走,快走,要是晚了,皇爷爷发脾气可就不好了。”
溶溶就这么由着元宝拉着自己,同他们俩一起往外走。
走出玉华宫的一瞬间,溶溶忽然产生了一丝错觉。
好像他们三个是一家人。
名正言顺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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