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玉捧着地图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他将地图反复详看数遍,见此图墨迹尚有未干之处,他知道此乃月玦适才亲手所绘。
“玦太子所画,丝毫不差。”
伯玉将手中地图缓缓放回案上,低敛着目说道:“如今西南战祸又起,可怜我西南诸郡尚未休养生息平复过来,又要遭此劫难。老天当真是瞎眼啊——”
见伯玉兀然异样的神情,月玦知晓此人身上的秘密,还远非他所知晓的。
“伯玉,适才听你说你曾于西南王王府中见过西南之境地图。想来你们卓梁王一脉,与西南王一族关系匪浅。”
“那是以前了,现在的西南王?”伯玉冷笑一声,看向月玦:“玦太子,你想问什么就问罢,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不会对你有所隐瞒。”
月玦示意伯玉坐下说话。
“先前我初提西南之事,便觉你神情异常。想来七年前那场杀戮,不仅祸及天子脚下的洛城,还殃及西南昆城。如今我不知该从何处问起,你若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尽管直言。”
方盘膝坐下的伯玉一怔,原是月玦那日已察觉到他的异常,只是没说破罢了。
“玦太子料事如神,七年前不仅我们卓梁王一脉几近断绝,西南王楚氏一族亦惨遭灭门。梁家发迹于西南,与西南王楚家是世交。当年我祖父率部出走秘密回了西南境内,那时西南王楚老王爷念及世代交情,又钦佩我祖父誓死不降秦之衷心,便将我们回西南之事隐而不报。”
伯玉稍稍止声,抬眸看向月玦,见月玦微微点头,应是信了他说的话。
“后来祖父在大志未酬的愤憾中逝世,我父亲承我祖父遗志,以覆秦复萧为己任。不久楚老王爷也过世了,其子楚明鸿袭承父位。那些年我梁氏一族于西南休养生息,势力也渐渐壮大,直至七年前我父亲秘密率部潜回洛城…”
伯玉凄然一笑,沉言说道:“是何结局,您已经知晓。虽然数日前您曾说事情败露并非是因裴远庆出卖,可无论此事是真是假,梁氏一族几近断绝不说,代衡不知从何处知晓西南王曾帮我们躲藏朝廷追捕,便将此告之秦昊。秦昊便以逆反同谋之罪,诛绝楚家九族!”
凄笑的脸兀然狰狞,伯玉攥拳恨道:“如此,他们还觉不够!梁楚两家于西南根深蒂固,旁系众多,他们恐遗留祸根,便将两家枝脉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听伯玉紧攥的拳咯咯作响,月玦沉缓低语:“让你思及过往伤痛,实乃过意不去。逝者已逝,生者尚存,勿重蹈覆辙,才是如今最重之事。我知此句说起来易,做起来难,可有些事,却不得不逼自己去接受。”
先前他只知七年前裴梁两家惨遭灭门之灾,竟不成想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南王楚氏一族,亦难逃灭顶之祸。
“玦太子放心罢。”
伯玉抬起头,淡淡笑了笑。
“七年前的事,我虽然恨,恨不得噬秦昊的血,食代衡的肉!但我不会做以卵击石的蠢事。如您所说,有些后果并不是我能承担的起的,如今我并非为我一人而活。我要等,我要等萧皇后裔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月玦敛目,遮去目中冗杂神色。
“现在的西南王——是谁?”
闻言,伯玉冷哼,说道:“现在的西南王叫西门恭,以前楚氏尚为西南王时,他曾为王府幕僚。代衡奉旨前往西南处决楚氏一族时,大多幕僚门客皆被一同斩首,他却风风光光坐上了西南王的位子!”
“西门恭…”
月玦剑眉轻蹙,敛目看着案上地图沉沉低语,须臾抬头,目中一闪清明光。
“难道是…”
“玦太子,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伯玉见月玦正说着又轻缓摇头,未几又问道:“莫非您认识西门恭?”
“不,我并不认识,甚至不曾听说。”
见月玦摇摇头,伯玉亦未曾问什么,原来世间也有月玦不知道的事。
“玦太子,先用膳罢,饭菜要凉了。”
闻言,月玦回神看向案上饭菜,浅笑道:“这几日伯玉天天做这等大补之膳,玦纵是无事也要滋补的上火了。”
“是…是吗?”伯玉灿灿笑了笑,“我想着玦太子身子弱,前日佑德公公又送来好些补品,我便…便给都您炖上了。若是玦太子不喜欢,那我以后就做些清淡的。”
“无事,没那般挑剔。”月玦执箸用了一口软糯米饭,“前些日子一直于掩瑜阁中装死,甚少出门,到如今还不曾观赏过宫中景致。待用过了膳,伯玉带我去宫中转转如何?”
“好啊!”伯玉爽快应下,说道:“掩瑜阁离御花园颇近,我带玦太子去御花园透透气如何?”
“甚好。”
那厢昭阳殿偏殿中,秦楼安静默坐于锦凳上,绿绾甚是拘谨坐于一侧亦沉寂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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