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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似乎没惹您?”
蒲听松察觉他哭,掰开他的手,把他从背后拉到身前,给他擦眼泪,“十六了,还这么爱哭,是不是只要臣一会不看着您,您就要偷偷掉眼泪啊?”
江弃言仍抿着唇,没说话。
“说话好吗?”
蒲听松耐心哄他,“从哪里来的委屈?跟臣说说。”
他还是不说话。
“要抿成三瓣嘴巴了……”
蒲听松语气越来越无奈,“松一松,快真成兔子嘴唇了……为什么这么哭,总要有个理由?”
没什么由头,他就是想哭,想哭还有什么理由,理由就是他不高兴。
他一直都不高兴,从先生把他一个人留在遗忘谷那天起,他就再没有高兴过了。
“好,不说就不说”
,蒲听松用臂弯将他圈住,“不问了,臣哄陛下便是了。”
蒲听松稍加思索,直接抄着他腿弯把他捞到了腿上,“别哭了乖…陛下……哭那么可怜,怪惹人心疼的……”
那个“乖”
字后面的停顿短暂而突兀,就好像原本还要说什么,却半路止住。
江弃言直觉,那应该是一个称呼。
先生刚刚是想叫他“乖乖”
来着的。
可最终却改成了“陛下”
。
江弃言愈发眼泪汪汪,花生米那么大的泪珠成串往下掉。
蒲听松从他的神情中读出了一种悲哀,一种对命运无可奈何的悲哀。
曾几何时,自己好像也露出过一样的悲哀神情。
蒲听松正恍神,就听见江弃言终于开口,声音闷闷的,是一个问句,“这里有人吗?”
没有,不会有人靠近这里,因为他在这。
他知道江弃言的意思。
人前是君臣,人后……
蒲听松把那天晚上江弃言骑在他身上说的话抛之脑后,平静的想:人后你还是我的小宠物。
他的小宠物不喜欢听他叫陛下。
不叫就不叫吧。
“现在回宫还是抱会再回宫?”
蒲听松一下一下轻拍着江弃言的背,“太阳都下山了,小弃言的肚子还没饿么?”
饿没饿,摸摸不就知道了。
江弃言不说话,只是往前贴了一点,脑袋靠在先生胸膛,侧身露出小腹。
反正从小就这样。
明明可以问他,偏偏就要摸他肚子,弄得他是一点脾气也没有,这么多年了一直都乖乖让摸。
现在想起来,先生真是又坏又过分,每一个动作都是陷阱。
陷阱就陷阱吧,知道是陷阱他也想往下跳,他饿了太久,陷阱里的青草让他很馋。
先生的温柔让他很馋。
蒲听松低下头,看见江弃言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屈指弹了弹江弃言的脑门,目光瞟到小兔子摊开的肚皮,顿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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