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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无名这苦肉计出奇有效,两人很快冰释前嫌,似乎都把对方当成了亲密无间的友人。
只是,江弃言心里还是怀了一些事,并且他隐隐约约感到方无名仍对他有隐瞒。
方无名带着他用柴房里的圆木段搭小房子玩。
但他时常走神弄塌一小块,于是他们不得不又从头再来。
直到晚霞把遗落在角落处的积雪印成浅红,他们也没能搭出个名堂来。
“不玩了,方哥哥,你跟我来”
,江弃言拍了拍手中的木屑,用已经干净的小手主动牵住方无名的手,“晚上你睡这里会冷,我带你去找先生……”
“那就”
,方无名并未推辞,他握紧江弃言的小手,“多谢言言了。”
“应该的”
,江弃言领着方无名在过廊里走,“我们是好朋友。”
“对,我们是好朋友。”
方无名点点头。
江弃言垂了眸子,没让方无名看清他眼中的低落情绪。
先生曾跟他讲,挚友应当相互扶持无所隐瞒。
可如果是有原因的隐瞒呢?
他有点迷茫了,虽然他接受了方无名的道歉,却还是会有些芥蒂。
江弃言到底是年纪小,不经事,稍微复杂一点的东西就要想很久,还是反复纠结无法下决定。
平心而论,方无名与他有很多相通之处,他觉得有这么个朋友也不错。
可不做朋友的理由有太多,而能做的理由似乎就这么一个。
江弃言走着走着,就把脑袋越垂越低了。
想不明白,好难啊。
要不等独处的时候问一问先生吧?
江弃言觉得自己好没用,连能不能做朋友这样的事都要求助先生……
江弃言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推开书房门。
蒲听松正埋头看着奏折,绥阳这些年在他的治理下已经很久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可人算到底比不过天算,陈仓今年入秋时发大水,淹了不少庄稼,这第三波救灾的事还要尽快安排下去,要不等严冬下来,又要死一批百姓了。
各地粮食都紧缺,帝都存粮也不多,还要精打细算才好,否则就是拆东墙补西墙,没多大意义。
一番思索过后他正要下笔,门就开了,从外面探进一个小脑袋。
“不敲门也不进来,小弃言是正打算偷窥为师?”
毛笔被搁在笔冼上,蒲听松左手撑着头,打趣那脑袋在门里身子在门外的小人儿,“说话啊?偷窥被抓了个正着,连话也不敢说了?”
江弃言把门缝拉大了一点,露出身旁的方无名。
目光一瞬交错后,江弃言忽然感到书房的温度降了几分。
蒲听松将目光落在他和方无名中间。
好的很,这就已经手拉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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