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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反?好。若肃清朝纲、匡扶社稷即为反。若涤荡污浊、昭雪沉冤即为反——那今日,我便反了又如何?”
他声如金石,掷地有声。
“我反的是这昏聩无道,反的是这积弊沉疴,反的是这黑白颠倒、忠奸不辨的世道……总好过皇兄你,为一把龙椅,践踏国法、草菅人命!”
他身在皇室,享尽尊荣,却也尝尽孤冷,从未真正感受过血脉温情,更不曾被人真心疼爱……
“我念兄弟之情,你不肯念,那今日你我便做个了断也好……”
刀光剑影,兵刃相交的脆响不绝于耳。
李肇婚袍染血,出手却越发果决狠辣,甚至一边打斗一边扬声开口。
“诸位宾客,今日喜宴照开,酒水管够。待孤料理完家事,便去接新娘子……”
他话音未落,见李桓虚晃一招攻其侧后,不由冷笑一声,手腕猛地一翻,剑势斜出如毒龙出洞,迅疾无比地挑飞李桓手中长剑……
当啷一声!
李桓的佩剑脱手而出,重重地砸在地上。
而李肇的剑尖,已直指他的咽喉。
“皇兄,让你的人,放下武器。”
他声音冷冽,不容置疑,“今日孤大喜,不想让喜堂沾染太多鲜血。”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厮杀骤然停下,甲士们的兵刃悬在半空,连呼吸都似凝固……
所有的目光,全都落在兄弟二人身上。
李桓后退两步,慢慢抬手,用染血的护甲擦过下颌,低低笑了两声。
“我自幼苦读,五更起、三更眠,遍览群书、勤练骑射,样样比你刻苦,事事比你用心,父皇也明明就更属意于我……”
他微微昂起头,银甲上的寒光与血色交织,露出一抹凄艳的笑。
“而你,终日耽于享乐,对朝堂之事漠不关心,不过因生于中宫,沾了嫡子的光,便轻而易举地拿走了一切……你说公平,我便问你,这公平么?凭什么这大梁储君之位,只能是你?”
李肇剑尖微微向前一送,刺破李桓颈间的皮肤。
一缕鲜血蜿蜒而下……
李肇声音骤冷。
“因为你永远不会懂,什么才是真正的为君之道。你只看得见龙椅,却看不见龙椅下的江山百姓。”
当是时,殿内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呼喊:“陛下——”
李肇神色一变,反手一记剑柄重重击在李桓颈侧,将其击晕过去。
“捆了!看管起来——”
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疾步冲入内殿。
只见崇昭帝瘫坐在榻上,脖子上架着一柄匕首,持刀的人,正是连日来为皇帝熬药问诊的天枢。
榻前立着一个青衣老妇,手持乌木杖,双目灰白而空洞地望着前方。
在她的身侧,还站着几个身着劲装的年轻男女,气息凛冽、腰佩武器,一看便知武艺不凡。
而龙榻后的屏风已被挪开,露出墙壁上黑黢黢的暗门,没有来得及合上,也看不清里头的光景,一片幽深莫测。
显然,他们是趁着外面兄弟厮斗,宫闱大乱,偷偷潜入的。
紫宸殿是皇帝居所。
这一道暗门,旁人不会知情。
至少,李肇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
“不想喜事变丧事,就放下武器……”静善的声音冷如寒冰,“否则,老身便送他一程。”
李肇:……我想求个情,行不行?我说,就不能先洞房吗?
二锦:6。6,先办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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