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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她看向屋顶的亮瓦,正午的阳光从亮瓦处射入屋内。
她观察着,掏出怀里的小罗盘。
两名女弟子见她掏了罗盘,又睁大眼看她,目光有了希望。
墨九托着罗盘,看着方位,又看一眼那光线的落点,紧蹙的眉头打开了,唇角浮上一抹笑意,慢慢收好小瓷瓶,把它当宝似的纳入香囊里,方才慢慢托着罗盘走向那一束光线下。
光线在罗盘上反射出一抹亮光,她突地探手往乐器架上的一把古琴。
古琴“砰”一声脱离架子,被她纳入了掌中。
可机关屋,并无异样,更没有出现机关。
难道是她估算失误?
墨九微微失神,这电光火石的一瞬,屋子里的光线突地暗了下来,先前从亮瓦上射下来的阳光突地没有了,整个屋子都黑暗下来,便连离两个女弟子,她也看不见了,只有黑暗里那一支还燃在香炉里的香提醒着她,她的人,依旧还在机关屋中。
很显然,她抽错了乐器,开错了机关,让指引的光线没有了。
四周黑漆漆的,她如何再能开门?
一瞬间发生的事,来得太快,她脑子里却飞快闪过一个念头。
按照她的想法,应当是不会错的——她观察了许久,那一束从上而下的光线,每一次的方位都不同,隔一个相等的时间,会分别落在八个不同位置,每一个照射的乐器也不同。而先天八卦的离位在正东方向,就是那一把古琴。为了准确,她特地用罗盘测过,不会有差。
按机关技巧,那一定是“关口”,开启机关的地方。
可她抽了那把古琴,不仅没有打开机关,反倒关上了光线。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下意识的她突然想到巽墓,当时她也按常理跳入了池中,寻找生门,可结果生门的位置,才是一个大陷阱。想想,她还是太天真了,机关屋并不按常理出牌,那一个看似生门的东西,其实才是死门。她有些懊恼,同样的错误,她又犯一次。同样的陷阱,她中了两次……可一个同样的手法,会不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她想,也许是的。
每个人布置机关的手法会有类似。
这个机关屋的布置,兴许与巽墓改机关的人有联系。
墨家果然藏龙卧虎,老祖宗的本事,小瞧不得。
没有时间想那么多,她握紧手上的罗盘,走向先前她抽古琴的位置。
一个已变成了死门的生门,未必不会再成为生门。那个“高人”既然喜欢逆向思维,那么她就顺着她的意好了。墨九的手指摸索着那一排乐器架,一点一点摸过去,心里却不再忐忑——机关屋里一片黑暗,休息屋中的人都将看不见她。
乐器架上的位置原本是满满当当的,那里缺了一个,就会与旁边有些不同。
虽然没有光线,可墨九还是轻松摸到了原位。
不急不躁地挪过去,她将古琴重新放了回去。
头顶上那一束太阳光线,果然又亮敞了。
她轻轻松一口气,看两个紧张的女弟子也缓过劲了,又笑着微微眯眼,想象着休息屋里的人会有什么表情和心思,萧六郎又会有什么表情,再一次关注着太阳光线从头顶的亮瓦射入时的方向,再一次看向那把古琴。
除了那把古琴,确实没有旁的地方有异。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做机关屋的人,一定不会想到她还会拿它吧?
唇角一牵,她笑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会玩!”
但凡机关,都必须用杠杆或者齿轮来进行连动,既然这把古琴可以控制屋顶光线,那么在只有它可以控制的情况下,再一次兴许就会有不同的结果了?借着光线,她冷不丁又抽出那把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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