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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交战的第六秒到来以后,他才真正意义上地发动反击。
左脚后撤,左手搭上剑柄,仅仅两个微小的动作,便让那大不净者的口哨声戛然而止。刹那之间,清冷的蓝色光辉竟真正意义上地照亮了这洞穴的深处。
纳垢灵们惊恐地握紧拳头,苍蝇们嗡嗡作响,而那头恶魔则皮开肉绽
刀与剑再次碰撞,大不净者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直到撞在岩壁上,惹来苔藓的哀鸣,方才闷哼着稳住自己。
“哎呀——”它长叹一声,翻腾的蛆虫从口中掉落。“——你下手未免也太重了。”
懒得理会这愚蠢的言语,凤凰握剑下劈,斩开了他面前的菌毯。剑光舞动之间,他竟硬生生地造出了一条通往大不净者身前的路。
是的,他就是有如此谨慎,此前孤身深入敌巢表现出来的狂妄与不顾一切似乎只是表象,此时的他甚至可以考虑到这个在激烈战斗中本不该再引起注意的细节。
而那东西对此非常赞赏。
“很好,很好。”它称赞,真心诚意。“不愧是彻莫斯的凤凰福格瑞姆啊,我似乎还没有向你介绍我自己?我叫斯卡贝拉撒克斯,我的小纳垢灵们都管我叫盖博老爹。”
它哼笑起来,似乎这件事触碰到了它那古怪的幽默感。
腐烂的长舌从口中滑落,蛆虫们蠕动着在那些遍布整根舌头的孔洞中扭来扭去,不时炸裂一个,飞出一只湿哒哒浑身粘液的苍蝇,并加入盘旋在它身边的漆黑之群落里。纳垢灵们则钻入它那些刚刚诞生的伤口中,用自己的双手帮助那些肉迅速腐败变质,滋生出更多的虫卵
在头盔后,凤凰皱起眉——但是,他并不是为此而皱眉,这些亵渎的景象早已动摇不了他的半点意志。
“嗯?”
自称为斯卡贝拉撒克斯的恶魔忽然也从喉咙爆发出一声疑问,它看似笨拙地转过身,对从身后走来的一个黑影发出了质询。
“你来这里干什么?大锅还需要你搅拌呢,泰丰斯。”
福格瑞姆的瞳孔猛地一缩。
被叫出名字的黑影以缓慢到接近于步履蹒跚的速度一点点地走了过来,身形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巨大而臃肿。
死亡守卫昔日的终结者甲以另一种方式留了下来——那些曾经荣耀的金属如今早已被臭血、腐肉与粪便所污浊,变得坑洼而破烂,像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血肉般挂在他的身上,一根独角钻出那死寂的头盔,散发出阵阵绿色的迷雾。
“请您原谅。”这个东西吐出沙哑的声音。“但搅拌大锅的荣耀已经由不得我来承担了,尊敬的大栽培者亲自承担起了这个责任。”
“什么?”大不净者惊讶又带着点生气地叫嚷起来。“那讨厌的干巴鬼也来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他也要来,泰丰斯?我可不想和那个毫无幽默感的臭园丁一起做事!”
“我事先也并不知情。”泰丰斯继续说道。“但是,祖父显然非常重视我们未来的同伴之一,仁慈的祂不仅派来了园丁,就连书记官和雨父也正在排队等候。”
大不净者的惊讶转变为震惊,它伤口中的纳垢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举起双手大喊了起来,那场面仿佛一出滑稽可笑的戏剧。
而此处唯一的人类观众完全无动于衷,只是挥剑切断另一块菌毯,将其挑起,横拍而出,使它如一枚形状不规则的炮弹般飞向了泰丰斯。
空气——不,瘴气被撕裂,死亡守卫唯一幸存的叛徒对这可怕的攻击却是毫无反应。他站在原地,用自己堪称腐烂的盔甲硬生生地将其吃下。
字面意思上的吃下。
那菌毯被深绿色的甲片贪婪地吸收了,就连溅出的汁液也未曾有半点浪费。泰丰斯发出一声叹息,随即舒展身体,右手一挥,带动那把宽大的巨镰,使其变为了一个支点。
他依靠着它站直身体,随后竟用空余的左手对凤凰行了一个简短而有力的战士礼,其中满是尊重。
“真是很久不见了,福格瑞姆大人。”
“叛徒。”凤凰终于吐出一个词,满怀厌恶。
泰丰斯摇了摇头,对此予以了坚决的否认。
“我一直归属于祖父,何来背叛一说?我充其量只是利用了莫塔里安的愚蠢而已,他太幼稚,太简单,以至于他完全看不清那些他本该有所察觉的事我并非叛徒,大人,只是恰好站在了帝国的对立面而已。”
“多说无益。”凤凰举剑,对他遥遥举起。“来吧,无非一战而已。”
泰丰斯惊讶地点点头,嗬嗬的气声从喉咙中涌出:“我敬重您的勇武与高洁。但是,遗憾的是,这场战斗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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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上吧。”凤凰冷笑着打断他。“我知道你们的伎俩和作风。”
“真是个干脆又自信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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