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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姝来不及多想,拎起裙角急匆匆跑下了楼,挤到了玉容儿身边,还不忘做出偶遇的假象:“容儿,你也来看天使的仪仗?”
原本有些神思不属的玉容儿在瞧见萧景姝的一瞬眼睛亮了亮:“是呀,我来看看热闹散散心……我还以为皎皎你与节帅她们一同去城门前迎天使了呢!”
萧景姝并没有解释,只对她笑了笑:“你同我来,在这边厢房里看得更远些。”
许是她的态度太不容置喙,又或许是她拉着玉容儿走得太急,在进入厢房后,玉容儿的面上浮现出了忐忑之色,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皎皎。”
她低声问,“我……我是不是不该出来?”
萧景姝的心揪了一下。
玉容儿并不是个蠢人,或许已然从节帅府对整个百戏班子、乃至自己及其他人对她过分在意的态度上发觉了什么不对,只是她知道的太少,猜不到真相。
果不其然,她听见玉容儿讷讷道:“只有你待我好时,我只觉自己走了大运遇上了好人,可这些日子历阳郡王……”
顿了顿,她继续道,“历阳郡王也总是在听戏时打量我,给我的赏钱也格外多……是我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么?”
总不可能是历阳郡王看上她了。
萧景姝如今急切地想知道节帅府出了什么事,尤其是百戏班子的班主李顺有没有什么动作,便问玉容儿:“你信我么?”
玉容儿被她问得提起了心:“我……我自然是信的……”
萧景姝关上了窗子:“好,那你就暂且先听我的。”
她从今晨备下的物什里摸出了两只竹筒,抽出了里面早就做好应急的面具,一张是玉容儿的脸,一张是“乌皎”
的脸。
那面具展开后同一张人皮也差不多,直接将玉容儿惊在了原地。
萧景姝把她按在了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又取出一个装着膏体的瓷瓶,将里面的东西在掌心涂匀拍在了玉容儿脸上。
“你就待在这个厢房里,坐在窗边看仪仗就好。”
萧景姝将面具贴在了玉容儿脸上,嘱咐道,“我扮成你的模样回节帅府一趟,等回来后告诉你为何这样做。”
面具实在比不了直接在脸上易容服帖真切,不过如今也没有那个易容的功夫了。
得了玉容儿的回应,萧景姝便推开她,自己坐在了梳妆台前。
玉容儿心里慌乱极了,不过还是勉强维持着镇定问萧景姝:“皎皎,我们用不用换一换衣裳?”
街上的响动越来越大,已经隐隐可以听到马蹄声了。
萧景姝将面具贴在了本就易了容的脸上,含糊道:“不换了,还好我们穿得都不算惹眼。”
她要赶紧去一趟节帅府。
玉容儿呆呆应了,还牢记着萧景姝方才的嘱咐,便坐到窗边推开了窗。
来使的仪仗已经到了楼下,华盖飞扬兵马矫健。
嘈杂声扑进厢房里,贴好面具的萧景姝转过身,下意识看了窗外一眼。
与此同时,一行人中的某个人如有所感地忘了过来。
于是萧景姝对上了那人的眼睛——一双冷漠的、毫无情绪的、属于死士的眼睛。
而后这双眼睛微微凝神,似乎是发现了属于自己的猎物。
——他看到了自己这张属于玉容儿的脸!
萧景姝心头悚然一惊,而后大声对窗边的玉容儿道:“趴下!
!
!”
在出声提醒的一瞬,她自己踉跄着向一旁一滚,随后一支羽箭死死钉在了她方才站的地方!
长街上,仪仗最前头的辛随与卫觊骤然回首!
那支箭太猛、太快,以至于根本没有人反应过来就已经射出。
在死士的第二支箭搭上弓时,终于有人意识到了什么,发出惊恐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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