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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父亲,又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钟越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父亲就是被眼前这个女孩子的生父害死的,而他现在又在做什么?
他收回了手,面上浮现出了萧景姝熟悉的厌恶神情,转身离去了。
然而萧景姝却从他那一句话里学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同理、同情与眼泪,或许是她可以拿来捍卫自己的刀。
在数次尝试并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后,萧景姝一直期待着能向公仪仇举起这把刀。
而就在这个夜里,她的机会来了。
在发觉萧景姝正向公仪仇的院子走过来时,钟越第一时间禀了上去。
公仪仇没有在意,他正在思忖怎么处理这几个苗人。
苗疆那边内乱严重,据说不少精通医毒蛊术的人都跑了出来。
他的部下趁乱买了几人来,想看看有没有人能治他的腿。
公仪仇漠然想着,即便治不好腿,能有几个会下毒的为他所用也可以。
萧景姝看到院子里的这些人时惊了一下——她从未见过这样打扮又浑身血淋淋的人。
她的目光很快被看起来只比她大上几岁的那个少女吸引了过去。
那少女的腿诡异地弯折着,在她看过去时倏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极黑极亮的眼睛,被满脸的血和灰尘衬得如同黑曜石一般。
公仪仇命人将他们带下去关起来,随后蹙眉看向萧景姝:“你来做什么?”
萧景姝似乎被吓懵了,言语都讷讷:“我……我睡不着,过来看看。”
公仪仇知晓她向来喜欢周围的人多些,并没有多管她,也没太在意后几日她总爱来看那几个苗人。
小孩子好奇心重罢了。
有人盯着又言语不通,看就看罢。
管太严了也不成,他可没想养个仇人出来。
只是在钟越禀报说她总爱去看那个断了腿的苗女时,公仪仇的心中生出些不悦的情绪。
他不好过自然也不会让萧景姝好过,便唤了她来,问那人因何这么吸引她。
萧景姝的手将裙摆捏出了一片褶皱,声音也提着:“只是……只是头一次见同我差不多年纪的小娘子,有些好奇……”
这谎言实在低劣,公仪仇冷冷看着她:“都有胆子在先生面前撒谎了?”
萧景姝面色发白,跪在了他脚边:“七娘不敢。”
“这不是很敢么。”
公仪仇抬起她的下巴,用力到在她下颌留下了指印,“看着我的眼睛说。”
萧景姝不敢看,闭上眼睛的同时眼泪也流了出来,嗫嚅道:“我只是想起……想起先生约莫也是在那个苗女的年纪……”
断了腿。
原本捏着她下颌的手扣住了她的脖颈,暴烈地收紧。
萧景姝下意识抬手去拉开他的手,却并没用力,只是轻轻握着他的手腕,眼泪依旧止不住地留下来。
公仪仇松开了手,胸口不断起伏着,额角青筋暴起。
他把瘫软在自己膝头的萧景姝推开,怒声道:“滚出去!”
萧景姝咳嗽着对他叩首行完礼,这才离开。
她刚走,公仪仇就吩咐:“尽快把那几个人摸清楚!
有用的留下,没用的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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