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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后知后觉,被女孩指腹略微擦过的地方,还带着几分残余的凉意,他摸了一把头,走了,走了一段路又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天色已暗,原本昏黑的窗户亮了,感应灯的光破窗而出,一到七楼几乎是同时亮起。
风一吹,外卖小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掉头走了。
咣!
门被甩上,两只粉色的兔子拖鞋被踢在了玄关,她拉下卫衣的帽子,提着外卖盒往里走。
她叫周徐纺,独居。
十七栋只住了她一个人,不是租的,整栋楼的房产都是她的,因为她异于常人,只能独居。
她住七层,两户打通,两百多平的空间,一眼看去很冷清,玄关左侧是衣帽间,衣服种类很多,只是一眼望去基本全黑。玄关右侧是浴室,同样是用玻璃隔断,单向可视,只能从门缝看见超大浴缸的一角。
再往里走,上三阶楼梯,右边是床,全黑色的床单,没有一点鲜活气,床尾的地板上,散落地扔了几件衣服。左边一侧摆了四台电脑,一侧是黑色漆木的梳妆台,中间一张懒人沙发,一张玻璃茶桌,桌上一角放着投影仪,旁边,有个精致的玻璃盒子,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棉花糖。
白色的墙,黑色的地板,两百平的地方全部打通,除了玄关那双粉色的兔子拖鞋,再找不到一处暖色,毫无人气与烟火气息。
她把外卖放下,赤着脚站在黑色毛绒的地毯上,从玻璃盒里挑了一颗粉色的棉花糖含在嘴里,刚咬开一次性筷子的外包装袋,桌上的电脑启动了。
屏幕上,明黄色的海绵宝宝跳出来,铺了整整一屏幕。
代号霜降,真名不祥,年龄不祥,身份背景家庭住址全部不祥,她是周徐纺的搭档,周徐纺没有听过她的声音,也没有见过她的长相,只知道她是个年轻女孩儿。
“起了吗?”
屏幕的下方弹出三个字,是红色加粗的宋体。
周徐纺拆开了外卖的袋子:“嗯。”
“接了新活儿。”
“我休假。”
周徐纺没抬头,头发刚过耳,刘海有些遮眼,她安静地吃面,吃相极其好,慢条斯理小口小口地吃着。
“这单很好做。”隔了片刻,屏幕里的字又滚动出来,“是女顾客,让我们掳个人,说是她心上人,想玩美女救英雄。”霜降补充,“雇佣金,五十万。”
周徐纺筷子停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垂着,低着头轮廓显得柔和了不少。
过了会儿,屏幕上的海绵宝宝跳了两下,霜降问:“接吗?”
她吃了一口面:“接。”
不伤天害理,不杀人放火,其他的,只要能赚钱,都接。
翌日刚巧十五,月亮很圆,漫天星辰绕着圆月,将整座城市渡了一层淡淡柔和的光,华灯初上,喧嚣又热闹。
装修风雅的会所里,古画绘墙,雕镂空花,沿路的科林斯罗马柱上,摆放着各色花卉,走廊里,有淡淡花香萦绕。
本是应景的花儿,奈何,不逢时。
会所的大堂经理急急忙忙地一路小跑,一一吩咐侍应生:“赶紧的,把玫瑰都给收起来。”
领班闻声过来,不解:“经理,好端端的干嘛突然要把花都收了?”
经理急得眉头直皱,扯了扯领带,用口袋里的方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有个小祖宗要过来,人家闻不得玫瑰花。”
祖宗?
高级会所里,往来都是贵人,领班不知是哪位,询问经理:“谁啊?”
经理蹲下,将地上掉落的玫瑰花瓣拾起:“江家那个祖宗。”
这下,领班知晓了。
敢在帝都江家称祖宗的,就只有一位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江家老幺,说起那位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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