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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学校的一只小黄狗。”昆妲筷子把包子皮戳出一个个小洞,“是一只黄毛土狗,几个月大,走路还不稳当,每次我都给它喂火腿肠,可每次它都不记得我,冲我汪汪乱叫。可是它还那么小呢,其实一点威慑力也没有,我把它推倒在地上,它半天都爬不起来。”
江饮歪着脑袋,一边耳朵竖得高高,记忆中努力搜寻,学校哪来的狗?还喂过火腿肠?她为什么不知道。
另外,火腿肠喂狗都不给她吃!真是岂有此理!
早饭后昆妲要出去玩雪,江饮跟着她进了房间,看她从柜子里翻出手套,径直转身下楼,竟也不叫她,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去玩呐。”
昆妲脚步一顿,却没回头,加快步伐。
脚尖踢踢地面,江饮原地转了个圈,还是决定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昆妲弯腰去看花园一侧屋檐下的水桶,记得赵阿姨说过雨水浇花更好,所以专门在这里放了一只接水的黑色大桶。
几天几夜的北风把水冻得很结实,昆妲手指敲敲,几声闷响。
大桶旁边还有只塑料小桶,她假装听不见身后“嘎吱嘎吱”逐渐接近的脚步声,猛一拳砸进桶里,一块完整的冰块被敲下。
脚步声止。
昆妲两手伸进桶里,把这块圆圆的冰砖抱出来,朝墙壁用力砸去。
江饮猛地朝后一缩。
“我摔死你!”昆妲恶狠狠补一句。
江饮调头就跑,藏到三米外一棵女贞树下。
昆妲挨个把小桶里的冰砖敲出,砸碎,江饮绕树观察,不敢靠近。
地上雪很厚,每走一步都是一个黑黑的大坑,十米开外,门口大人们低声交谈。
昆妲抬头望去,白芙裳冲她挥手,“妃妃,戴上手套玩。”
“戴了。”昆妲两手举高向她展示。
“小水呢?”白芙裳又问。
江饮猫腰从树下钻出来,揣在羽绒服衣兜里的两手伸出来,又飞快缩回去,“我不玩。”
“不要吃雪。”赵鸣雁交待,“不卫生,要拉肚子。”
几岁还吃雪,江饮摇头,“不吃。”
大人们转身回屋。
昆妲扭头就往树下跑,江饮飞速逃开,躲到另外一棵树下。
女贞四季常青,叶片在深冬颜色越发深浓,树冠被雪压得很低,她们只能看见对方游动在树下的两条小腿。
这是一场游击战。
昆妲伸手捞了一捧雪,捏成团,攥手里预备着,只等江饮冒头就朝她砸去。
可她到底是低估了这乡下来的野孩子,肢体灵活堪比猿猴,转身之际,不过两三秒,江饮快速猫腰潜来,一脚蹬在树干。
昆妲惊惶躲避间跪倒在雪地,随即后脖颈一凉,大雪兜头而下将她半身都淹白。
江饮已飞速窜出几米远。
昆妲保持姿势不动,静静地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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