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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他上前握住崔秀芳的柔荑,叹道:“秀芳,这回真是多亏了你。这些日子既然你没事儿,为何不回县衙与我重聚呢?你知道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是真担心你……”
孰料,佳人倏地抽回小手,面色不咸不淡,略带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口吻,回应道:“崔县令莫要自作多情哩,妾身要杀孟神爽,主要不是为了你,而是……”
“崔县令,某家已回,大功告成矣!”
正在这时,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韦凑满面红光的走了进来。
他身后一队甲士押解捆绑着几名黑衣人,外带一口大箱子。
方丈镜正在此箱中!
韦凑指了指那口箱子,冲孟神爽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说?”
孟神爽见着箱子和黑衣手下后,顿知大事不妙,但仍耍起光棍来:“陛下有旨,只有左肃政台才能处置本总管,其余有司不得擅自捉拿刑讯。”
说着话,他打了个哈欠,摇摆着双臂,撇撇嘴:“这大晚上的不睡觉,扰人清梦,懒得和你们磨牙。行了,崔县令,韦参军,你们想查什么案就查什么案,想抓什么人就抓什么人,本总管不伺候了!”
说罢,他竟然堂而皇之地转身就要走。
人证物证俱在,孟神爽又抬出那道免死圣旨来,韦凑和崔耕见到如此耍无赖,一时真没了招儿。
二人心里都明白,若是不趁现在拿下孟神爽,将其关押起来。而是依照圣旨所言,走正常流程,行文至长安的左肃政台,至少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孟神爽又他妈跑了的话,到时候可就天地任逍遥了。藏匿一段时间等着风头过去了,再有来俊臣这个酷吏宠臣在武则天面前斡旋美言,这厮兴许又能重新复出了。
难道眼睁睁地看他离去,这么多天白忙活了?
真是不甘心啊!
正在崔耕懊恼无比之时,崔秀芳倏地浅笑一声,开口问道:“圣旨?孟神爽,你张口圣旨,闭口圣旨的,本姑娘的耳朵里都快听出茧子来了。我很好奇,圣上真的给你赐过这道圣旨么?莫不是扯大旗在这儿诓人,妄图逃避律法制裁吧?”
孟神爽哈哈得意大笑,伸手指向了那间佛堂,道:“崔小娘子你不信?净光天女像前供奉的便是,你们自己去看吧。”
“哼,看就看!”
尽管韦凑和崔耕都觉得没啥必要借给孟神爽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假传圣旨啊。
但既然崔秀芳坚持要看,二人也不阻拦。
只见崔秀芳抢步上前,将净光天女像前的一个檀香木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卷黄色的卷轴。
孟神爽见状,越发得意了,”看到了吧?这就是陛下给赐给某家的圣旨!”
“崔县令,韦参军,奴家见识短浅,不知圣旨长啥样。不过,既然是圣旨,总得写点东西吧?怎么这上面什么也没有啊?”崔秀芳笑意吟吟地冲二人招招手。
“空的?”
韦凑凑上前去,劈手就把那圣旨夺了过来,声色俱厉道:“孟神爽,你敢矫诏?”
崔耕也凑前一看,瞬间乐了,揶揄道:“姓孟的,这天底下还有你什么不敢干的?你真是寿星老吃砒霜嫌命长啊!”
啪!
韦凑把孟神爽口中所谓的圣旨往前一,阴恻恻道:“哼哼,你自己看!”
“我…这怎么可能?”
孟神爽捡起来一看,黄色卷轴的确还是黄色卷轴,但展开卷轴之后,黏在卷轴之内的白纸黑字已然不翼而飞了。
唐代的圣旨,并非是一张纸,而是由一副黄帛卷轴,内里黏裹一张朱砂御笔白纸黑字的敕书所组成。天子崇黄,故用黄帛卷轴体现皇家至尊。卷轴内黏裹的那层薄薄敕书,才是真正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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