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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各揣心腹事（第2页）

“多谢先生教我，有你在，我心里有底。”

“李先生谬奖了。我有一事相烦，不知道……”

“先生请讲，但有李继勋能做到的，必不负所望。”

“我那个侄子……小竹子，如今在汴梁呆得怎么样？”

“……很好！他上次在赌场赚的钱足够他在京城这个销金窟里好好地享受一两年，如果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到我的赌场里去取，我已经让人通知了几家大的赌场，不论他出现在哪家，都要无条件地满足他的任何要求，我想小竹子那样聪明，不会想不到这一点的。”

“你期望以这种方式来消弭他的斗志，想法是好的，但以我对他的了解，只怕做不到。”

“先生的意思我明白，我曾经想过要他像三个小乙一样为我所用，但现在我放弃了，因为我知道他绝对不会投在我的门下，不论我对他多宽容，多慷慨都换不来他的心。”

“那你为何还要这样做？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小竹子如今其实是黄彦升埋在汴梁的一颗棋子吗？”

“王先生果然了不起，先生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其实小竹子最近在汴梁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

“哦？难道你一直都在暗中监视他吗？”

“竹林会经历一场大火，竹林村人死了十之七八，我原以为这场大难定会给竹林会致命打击，哪知不过一年，如今的竹林会已经落山再起，好教王先生得知，竹林村也业已重建，如今村民有七八百人之多！”

王世衡望向窗外，良久才叹息一声，“他们可是把这笔账算在了你的身上，你不怕吗？”

李继勋微微一笑，他明白王世衡的暗示，不能让竹林会再次壮大，应该趁此机会一举剿灭，免去以后多少麻烦。

“王先生，那场大火不是我放的，他们只是无端地怀疑，但姓李的这辈子被多少人冤枉过、怀疑过，却又能奈我何！”

王世衡一点也不相信李继勋的鬼话，竹林村的大火定是李继勋所为，只因计算不周，以致会中几位长老均逃脱大难，虽然竹林村毁掉了，但这一年多来，会中的几位长老在江南广泛活动，越来越多的有志之士正在向竹林村聚集，不出三年，竹林会定会成为云机社最大的对手。

“道不同不相为谋，也不至于……唉！”王世衡长叹一声，转身回到密室去了。李继勋望着他已经驼起的背脊，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来。

“费大哥，相信我，这封信只可能是李继勋安排的，他的目的有两个，一是让你承他的恩，二是撇清自己与这件事的干系。”

费八又瞅了眼桌上的那张纸条，“欲知疤脸所在，只需按图索骥。”他听懂了小竹子的话，“难道真像公子前日所言，这件事并非出自李继勋的手笔？”

“费兄弟，你不相信公子的判断，难道忘了前天我给你看的那两样物事了吗？”

“这群‘帮尼定鬼’！我原是想着如今宋夏两国交好，可怜那些往来辛苦的百姓行商，哪知他们竟然敢下此毒手，至今而后，任何一个帮尼定鬼都休想逃过我的掌心！”

“帮尼定鬼”是当时宋朝人对大夏国人的蔑称，费八本来一片善心，却换来如此的结局，心里那份懊悔与仇恨无法遏止。

“公子，既然咱们知道了疤脸的所在，帮费八兄弟一把吧，看林中的惨烈景象，那般人绝不是好打发的，费八手下兄弟虽众，却都不适合做这种事情，搞不好恐怕会多伤人命。”

小竹子没想到宁长松竟然当着费八的面来求他出手，宁长松曾经在信阳见过小竹子出手，心里极为敬佩，知道自己生平所见的人中没有一个人能够超过眼前这个年轻人，另外在信阳之时，只是为了打抱不平，便出手帮助了中原大侠冯开山一个大忙，如今费八正是他要极力拉拢之人，如果做成了这件事情，对于将来的事业大有进益。

想了半晌，小竹子脸上显出歉然之色，“费大哥，不是小竹子不肯帮你们，实在这几日我要出城一趟，事情十分紧急。”

费八原就在担心小竹子如果主动提出帮助营救疤脸，自己碍于宁长松的好意，不好拒绝，于内心而言，他一百个不愿意承小竹子的人情，但小竹子当面委婉推脱，他心里轻松之余，不禁对眼前这个年轻人颇有些瞧不起。“他定是听宁长松说了血战惨烈，不敢伸手。”

宁长松脸上一红，心里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说得有些冒失。“费兄弟，公子是个爽快人，心里有什么便说什么，他不是不肯帮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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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八摆了下手，“宁大哥说哪里话，竹公子已经帮了咱们不少啦，这就告辞！”说罢转身欲行。

“公子稍坐，我去送送费兄弟。”

两人走出门外，约行了十余丈远，宁长松双手抱拳，“费兄弟，什么时候去救疤脸兄弟，你大哥绝不会袖手旁观。咱们兄弟十几年的情谊，你知道我的为人！”

“大哥，”费八虽然刚才口气硬得很，但他只擅长弓马厮杀，于这种事情却感觉颇为茫然，无从下手。“你自管帮公子做事，你兄弟手下三百号人，哪里就做不成呢，放心吧，疤脸兄弟回来后咱们再喝酒。”说罢也是一抱拳，昂然而行。

小竹子见宁长松回来，向他招一招手，道：“宁大哥，你去把萧大哥、沐大哥和钱老板都喊过来，咱们商议一下。”

宁长松一愣，“商议什么？”

“当然是救疤脸大哥的事情。”小竹子微微一笑，神色甚是真诚。

“公子刚才不是说这几日有件甚是要紧的事情吗？还要以咱们会里的事情为主才是。”

“宁大哥，疤脸大哥他们这次明显是上了人家的当，中了圈套。我怀疑费大哥的队伍之中混进了奸细，费八又是个鲁莽汉子，因此我才没有告诉他，咱们商议妥当，到时候我自会帮他这个大忙。”

宁长松跪倒在地，纳头便拜。吓得小竹子赶紧上前将他扯起来，“宁大哥，我明白你的心意，这帮人都是好汉，就算他们不想归到咱们竹林会里来，我一样也要帮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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