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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这是不办案不知我的为难之处啊!”袁守侗满脸困苦之色,“刑部又非兵部,哪里来的这么多人手可在城外四处大肆搜捕?若不急还好,紧赶慢赶着办便是了,可如今圣上给的三日期限只剩了两日……难处摆在眼前,纵是我生出十个脑袋来怕也没这个神通啊!”
“你既知难处在哪里,开口同皇上要人便是了。”
“要人?”袁守侗苦笑道:“金大人难道不比我了解皇上的脾性吗?如此旧案未破,又添了命案,我挨训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张口要人?纵然我开了这个口,皇上碍于朝廷的颜面会不会答应都是未知之数,退一万步讲,即便是答应了,倘若再有什么变故,我未能如期破案……到头来岂不是错上加错?连个办差不力的借口都找不着了吗?”
当今圣上,事无大小,最为看重的向来都是颜面二字。
区区十余匪患,若还需得他下令调兵支援,遭白眼的只能是刑部。
经袁守侗这么一说,金简不免也觉得此案确有几分难办。
倒不是案子如何复杂,而是匪患太过嚣张,加之时间过于紧迫。
跳蚤虽小,可往往也不是一把就能够抓得住的。
“可你不开口向皇上要人,找我又有何用?”
袁守侗犹豫了一刻,方才说道:“不瞒大人,今日登门造访,为得便是请大人帮我一把——”
“我能帮得上你什么?”金简看向他。
“六日之后皇上不是要前往团河行宫避暑狩猎吗?”袁守侗声音放得低了一些,站于金简身侧说道:“此次出行诸多事宜乃是由金大人全权安排负责的,可除却团河行宫本有的守卫不说,八旗禁军与绿营中也各向金大人拨了近万兵力,如今距圣上团河狩猎还有六日余,不知金大人能否先将人借我一用?”
金简听了大为皱眉。
“这些乃是用以保证皇上出行安危,维持秩序的人,这主意你也敢打?”他的口气有几分严厉。
“金大人稍安勿躁,不妨细致地设想一番其中轻重缓急……”袁守侗低声劝说道:“团河行宫距京城不过数十里而已,大人自上月起接下旨意便在准备此事,如今方方面面皆已安排妥当,这些兵力在皇上出行之前不过也是闲赋在此,借来一用又能有何妨碍呢?”
又道:“再者这些匪患出没于城外,若不及早清除的话,到时倘若再惊扰了圣驾,只怕连金大人也……”
金简听到此处,不悦地冷哼了一声。
“你用不着拿这个来威胁我,个中轻重,我自然比你分得清。”他向来最不喜的便是别人在他面前耍弄心机。
可袁守侗之言虽是为了与他借兵,而有些危言耸听的成分在其中,但也不是半点道理都没有的。
袁守侗见状很有眼色地连声称“是”,又道:“大人高瞻远瞩,自非是在下能比的。”
金简沉吟了片刻。
半晌方才说道:“我可暂借一半兵力与你。”
袁守侗脸色一喜,连忙抬手作揖道谢。
金简冷哼了一声,道:“你到时若再交不了差,可就别怪我没帮你了。”
“多谢大人!”
……
大雨如此下了一个时辰有余,也未见休止。
和宅这边,紫云也没急着回去,便借着这难得的凉爽陪着冯霁雯说话。
“对了——”紫云忽然说道:“六日后皇上要去团河行宫狩猎,一来说是避暑,二来似乎是为了接见那位蒙古来的超勇亲王,此次大臣们大半都要随行,还可以带亲眷一同前往,我阿玛也是要去的,和珅可去吗?”
“似乎听他说过此事。”冯霁雯答道:“如今他还兼任着御前侍卫,必然是要随行的。”
御前侍卫自是个空衔。
“可惜你受了伤,若不然咱们一起去那团河行宫见识见识多好啊。”紫云有些遗憾地叹气道。
“这有什么?永蕃永萼不去的吗?有他们在,你还怕无聊不成?”
“他们自然也要去。可这两个小崽子只知道玩儿,哪里愿意陪我啊?”紫云兴致缺缺地道:“罢了,到时再看要不要去吧,若是天气太热,我还不如待在家里呢。”
冯霁雯笑了笑点头。
“时辰也不早了,我若再不回去的话,回头额娘又该数落我了。”紫云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又接过了阿欢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
“早些回去也好,下雨天天黑的早,免得到时不好看路。”冯霁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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