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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不及宫女作答,目光落在宫女手中原封不动提了回来的食盒之上,和静的脸色即刻便是一寒。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宫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口气有些颤抖地问道:“回公主的话阿哥所里管事太监不让奴婢进,说是说是嘉贵妃娘娘交代过。这段时日十五阿哥功课不济,要让他专心念书,不可让外人打搅”
“一派胡言”
和静豁然直起身来,右手扫过肘边矮几上的两只茶碗,茶水澎洒了一地。
宫女将头埋在地上,瑟瑟发抖着。
“十五弟这些时日足不出阿哥所,上次见他还是中秋宴上这与囚禁有何区别”和静眼睛通红地攥着榻上的绣缎靠枕,咬牙切齿地道:“长此以往,谁还记得这宫中有一位十五阿哥”
“公主慎言”
一侧的祁嬷嬷脸色顿变,弯下身来轻轻扶住和静的肩膀,低声道:“毓庆宫里如今什么情形公主不知道吗您这番话若是让人听了去,传去景仁宫只怕还有的是麻烦”
“可永琰今年不过七岁,尚且只是个孩子而已能与她有什么威胁她却还是不肯放过他”和静激动地颤抖起来。
“公主”祁嬷嬷攥着她的肩,正色道:“十五阿哥到底是皇子,有万岁爷在,谁也不能真的将他如何的反倒是公主您,若是因此惹怒了嘉贵妃,怕是日后连亲事也”
现如今嘉贵妃执掌后宫凤印,太后一心在寿康宫里清养着,一概事务都由嘉贵妃来做主,她们根本没有任何抗衡之力。
反抗早已不做妄想,如今所求不过自保罢了。
“皇阿玛呵呵”和静怒极反笑,眼底一片怨愤之色,“额娘当初走的不明不白,他都不曾过问过如今他只对那毒妇百般宠信,哪里还会管我们姐弟的死活”
“奴婢知道公主心中有怨,可这几年来,公主难道还未看得清楚吗”
是啊,还没看清楚吗。
和静自嘲地笑了一声,僵直的身体逐渐地瘫软下来,直至歪倚在榻中。
窗外夜色漆黑沉重。
和静的手指松开了又攥紧。
这样噩梦般令人窒息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她真的不知道。
冯霁雯由太监引着出了内宫之后,再度经过了咸安宫官学。
早shàng来时,马车就近停在了西直门外,当时未想那么多,此时从宫中出来却因此多绕了好大一圈儿。
头顶的夜空乌云密布,瞬息万变。
干冷的寒风吹在人的脸上,好似带着刺儿刀子一样刮的皮肉发疼。
进了腊月的北京城,近来如此。
冯霁雯拢紧了身上披着的镶兔毛边儿的制衿。冷的直想打哆嗦。
进宫这么一趟,提心吊胆不说,因在宫中不可乘轿的缘故。光是顶着寒风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进进出出的,便足够令人受罪的了。
“姑娘再忍忍,前面便要出西直门儿了。等坐进马车里,把火炉子点上烤一烤,就不觉得冷了。”小仙搀扶着自家姑娘一只手臂,心疼地说道:“等回了府,一定要拿草药给姑娘泡泡脚。好好地解一解乏。”
踩了这一整天的旗鞋,哪怕什么都不干,那也能把人的腿给悠直了。
冯霁雯呼出一口白气来。“嗯”了一声,仰脸望了一眼头顶压得低极的夜幕,随口道:“临到夜里天色倒阴下来了,夜里指不定是要下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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