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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帝哼了一声,“你倒是和你母亲一样,天生的能言善辩!以为朕真的不知你满心在算计着什么吗?”
他虽这般说着,扫过殿内众人,不由踌躇。
他本是多疑之人,与博王亲近的武将宗室先后出事,他猜疑郢王不假;但诚如郢王所说,仅凭数人言语,实在不足为凭。便是鸾鸣宫小太监身上搜出的密信,真假且不论,如此凑巧被寻常很少入宫的慕北湮搜出,也有些不合常理。
郢王还要再叙父子情分时,慕北湮忽道:“郢王殿下,你再三说是我等馋言陷害,乔贵嫔亦说信件非她所写,这么说来,你二人当真清清白白,向来无涉?”
郢王怔了怔,叹道:“乔大人颇有才识,本王颇是钦服,拜访过数回,故而乔贵嫔入宫前也曾见过一两面。莫非你还打算借此再编排什么,毁谤本王声誉?”
慕北湮笑了笑,向梁帝道:“皇上,其实臣见到鸾鸣宫的小太监生疑,执意擒住细细搜查,并不仅因为其行为有异,更因臣无意找到一位人证,可证实乔贵嫔与郢王有染,并且……居心险恶!”
自郢王赶到,乔贵嫔的神情已安然很多,此时忽听他如此说,不觉失色,怒道:“你……你血口喷人!”
梁帝倒吸了口凉气,喝问:“人呢?”
慕北湮道:“就在宫门外候旨!”
梁帝喝令:“传!”
很快,一名老仆妇被带了上来。
郢王一眼瞧见,面色已是微变,只强作镇静地与乔贵嫔对视一眼。
这老仆妇上前拜见梁帝,进退行止,拿捏得半分不错,一看便是久经历练的老宫人。
梁帝细细端详她,已有惊疑之色,“你……你是……”
老仆妇道:“回皇上,奴婢是郴王的乳母郭氏,当年一直随在郴王身边的。”
梁帝想了起来,“对,你早年侍奉他母亲,后来侍奉郴王,是跟了我们十几年的老人了……朕记得郴王逝后,跟他的人大多被遣出了王府。”
郴王便是梁帝的长子朱友裕,倒是允文允武,颇得人心。可当日亦曾被梁帝猜忌谋反,忧惧之下年轻早逝。梁帝后悔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将他府上姬妾侍婢遣散时,倒也不曾苛待。
郭氏已答道:“皇上好记性!奴婢出府后回了老家随本家侄儿度日,不想侄媳厉害,容不得奴婢,奴婢便又到京城寻些差使过活,恰好郢王府寻人教导乔家小姐宫里的规矩礼仪,便把奴婢请了去。”
梁帝眯了眯眼,目光横过郢王,止住他声辩,问道:“你是说,是郢王府延请你教乔氏规矩?你见到郢王了吗?”
郭氏笑了笑,“奴婢当然见过郢王。郢王每隔三五日便去和乔氏相会,你侬我侬,情意款洽得很呢!”
梁帝蓦地色变,郢王亦失色,慌忙磕头道:“父皇莫听小人挑拨!这老婢的确是乔府延请来教导乔贵嫔的,儿臣只是见过一两面而已,再不知她为何陷害于我!”
乔贵嫔亦道:“臣妾冤枉,冤枉!”
郭氏道:“莫忙着喊冤。若论冤时,哪有侍奉乔大小姐的卉儿冤?只因郢王多看了两眼,你便将卉儿割掉舌头丢出了府。听闻她后来流落街头,受尽欺凌,也不晓得如今死了没有。郢王对此事倒也没意见,反认为乔大小姐已痴心不移,又让奴婢告诉她皇上性情喜好,那些侍奉皇上的妃嫔,又是怎样各出手段抓住皇上的心,赢得皇上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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