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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灵鹤髓(六十八)
以前原大小姐能挑上他,实在是瞎了眼,瞎了眼……
连心眼都瞎了!
她站起身,罩上她那件已经不成形状的蓑衣,挡住难以蔽体的衣衫,活动了下手脚,发现除了左臂,基本还能活动,只是头晕目眩,胸口阵阵发闷欲呕,显然毒素一时难清。
当下最要紧的,还是赶紧找地方休息。若是此刻在风雨中倒下,淋上那么一夜,只怕从此便不用起来了。
她将脸上的雨水拂了又拂,眼前除了雨幕便是密林,眼前阵阵昏黑之际,再也辨别不出该往哪个方向走。
转头看向景知晚时,他未穿蓑衣,衣衫湿透,同样被淋得落汤鸡似的,却还保持原来的姿势,撑着额默默坐着,竟没有离开的意思。
“景知晚!”
阿原忍不住怒意,拼尽全力高喝一声。
景知晚似吃了一惊,转头看向她,“什么事?”
一道闪电划过,把他的脸色映得很不好看,而阿原更是惨白着脸浑身哆嗦,抱着肩冲他叫道:“留在这里等死吗?”
“哦!”
景知晚应了一声,仿佛还低低说了句什么,却被随之而来的惊雷掩住,再也听不清。但他终于也站了起来,——却是拄着不知何时多出的一根木棍,有些吃力地站起身。
“走吧!”他扶住她,“离那木屋并不远,我们……很快可以走过去。”
阿原这才略略消气,跟着他在黑暗的雨夜里高一脚低一脚地艰难跋涉。
景知晚来得匆促,并未带灯笼,而阿原的灯笼早在打斗间灭了,这样的大雨里也没法再点上,只得丢弃。亏得景知晚已走过一回,还不至于迷路。小坏不离不弃飞行于他们上空,却也被淋得受不住,不时鸣叫一声,听来有几分凄惨。
阿原很是怜惜,叹道:“苦了我们家小坏,跟我受这样的苦!”
景知晚不答,脚下忽一滑,一条腿已跌跪于山石上。
阿原毒伤发作,四肢无力,被带得一起摔落地上,忙挣扎着爬起,又去拉景知晚,怒道:“你武艺这么高,存心坑我是吧?”
拿出他先前奔来寻她的身手,以轻功带上一个人迅速离开应该并不困难,犯得着像被淹得半死的落水狗般在泥泞里慢吞吞爬行吗?
地上的景知晚吸了口气,冷冷道:“我不坑你,你可以自己离开。我让你查案,没让你被蛇咬……”
阿原差点呕得吐血。好歹是他的馊主意,才令她因公负伤,指不定还会因此丢了命,如今轻飘飘来这么一句话……
当真气死人不偿命。
她正想将拉他的手甩开时,忽觉出哪里不对。
他似乎一直拄着那根木棍,挽扶她右臂的左手也一直很用力,用力地以臂腕挎紧她,而不是以手握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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