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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旁边,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正是重伤昏过去的江漓。
穆寒大惊,疾步奔过去,颤声问:“将军?”
九辰不说话,黑眸如一潭死水,寒得渗人,直勾勾盯着地面。
穆寒看他神色,猜到端木一族必是凶多吉少,也不再多问,便带着其余死士在旁边默默等着。
九辰就这样沉默的靠墙坐着,雪粒落满斗篷,越积越厚,几乎将他点缀成一个雪人。
当穆寒觉得自己也要被冻成雪人时,九辰眼睛终于动了动,哑声开口:“带她连夜离开沧溟,找个安全的地方疗伤。”
“她”,自然是地上这个重伤的女子。
穆寒应下,却没有立刻行动,担忧的问:“此地危险,将军难道不和我们一起离开?”
九辰没有回答,慢慢站起来,挂着满身雪粒,竟是黑眸凛冽的朝院门的方向走了,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他眼神依旧是直愣愣的没有光彩,一身黑色斗篷,孤寂落寞。
重华殿,子彦带着一身清寒,从风雪中归来,白衣之上,溅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他捧着青龙剑,径自走到大殿中央,单膝跪落,垂目禀道:“儿臣回禀父王,端木一族隐匿城中,聚众谋反,三百余名逆贼,现已被铁卫就地斩杀于南市。”
巫王大喜:“好!这些西梁余孽,屡起祸端,欲置孤和巫国百姓于死地!不除不足以消孤心头之恨!”
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众臣一片哗然。吴妃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然后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云妃和史妃俱是一惊。云妃忙扶起吴妃,同巫王道:“王上,吴妃妹妹性情温婉柔弱,只怕是听不得这些血腥之事,不如让臣妾送她回宫休息吧。”
巫王目光复杂的掠过吴妃,半晌,道:“去杏林馆找个医官,给她好好瞧瞧。”
“臣妾遵命。”
云妃把自己的斗篷给吴妃裹上,用力掐了掐她人中,等吴妃悠悠缓过来一口气,又唤来珊瑚,和她一起扶着吴妃离殿了。
子彦沉眸道:“儿臣恳求父王,准许儿臣,将这殿中藏匿的端木族余孽一并拿下。”
“什么!这殿中还有乱贼!”
百官顿时惶恐的环顾四周,连几位久经风霜的朝中众臣,如季礼和桓冲,也微微变色。
舒靖正缠着季剑喝酒,闻言,醉醺醺的笑道:“今日,我倒是赶上了贵国的热闹事。这位子彦公子,不愧是身负凤神血脉的人,看起来甚是厉害啊。”
季剑冷着脸,不答话,一双星目,却忍不住落在殿中那白衣少年身上。
御案后,巫王面色发寒,目沉如水,毫无意外之色,道:“孤准奏。”
子彦站起来,扫视一圈,最终把目光落在夜照使团这边。他抬起双手,击掌三声,十多道血衣人影从天而降,眨眼间,手中寒刃,已横在十余位夜照商人颈上。
巫国百官,再难保持镇定,夜照王子舒靖醉意顿消,陡然清醒过来,隐有怒色:“子彦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子莫急。”子彦垂眸轻笑了声,吩咐道:“将他们衣袖卷起来。”
血衣卫闻言,嘶的一声,直接撕开那些商人的衣袖,露出他们手臂上的青狐标记。
舒靖大吃一惊,便听那白衣少年哼道:“这些西梁余孽,险些陷王子和整个夜照使团于不义之地,王子还要回护他们吗?”
舒靖登时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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