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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新拆解了自己的提问:“你平均一周只回家看孩子一次,是吗?”
方不让道:“差不多。”
刘臻又问:“你有过连续两个月不回家的情况,是吗?”
方不让道:“是。”
如果继续下去,她的下一句就应该是:平均算下来,你和孩子的相处时间少得可怜,对吗?
可在问完前面两句得到了方不让肯定的回答之后,刘臻便心头一凛。
她意识到自己不能问第三个问题。
庭审上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而经验丰富的律师会尽量避免突发情况,又需要具备有用最好的方式处理突发情况的能力。
刘臻知道自己留下了一个破绽。
因为方不让之前的那个回答是,不对。
她换了其他几个能证明方不让对殷晓媛、对孩子、对家庭不负责任的问题,基本都从方不让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在询问完自己原本准备询问的几个问题之后,她还多问了几个关联性不那么强的问题。
这是为了拖延时间。
最好能让人转移注意力,不去注意她留下的那个破绽。
只可惜,这一场她的对手并不是庸俗之辈。
如果是个普通律师,可能还真轻轻放过了。
但她的对手是程白。
程白是一个善于抓住机会的人。
她和朱守庆作为方不让的代理律师,虽然尽量地想为他争取到更多的利益,实现他的诉求,可方不让拒不配合的态度又让他们很头疼。
同时因为他们关系特殊,也不好强迫方不让。
这就导致了,有很多事、很多想法,方不让并未跟他们交流。
在方不让刚说出“不对”两个字的时候,程白就已经注意到了,随后更轻易地注意到了刘臻拆解问题之后,只问了前面两个,而略去了最后一个。
如果方不让对前面两个问题的回答都是肯定的,那么只存在一种可能让他在第一次回答时说出“不对”两个字。
那就是他不认同最后那个问题。
刘臻的询问刚一结束,程白便直接接上了:“审判长,我方也有几个问题想问我方当事人。”
例行程序,陶文道点点头。
程白便直接看向了方不让:“平均算下来,你和孩子相处的时间,少得可怜,是吗?”
刘臻脸上顿时难看下来,抿紧了唇。
方不让的目光便从她脸上收了回来,转而落在了程白身上,平平回道:“不是。”
程白感觉到了一点久违的战栗。
尽管她现在只是方不让的委托代理人,而不是他的对手。
她顺势往下问:“为什么?”
方不让道:“我的确一周只‘回家’看一次,也的确有过连续两个月不‘回家’的情况,但事实上从两年前开始,我会让助理在我有空的时候把孩子接孩子下学,到我另一个住所,然后送他回去。至少在这两年内,我和孩子的相处时间并不一定比原告少当事人少。而且职业有职业的特殊性,我不认为可以用单纯的‘少’字来对家庭成员之间的感情定性。”
程白再一次发现了他留的话口,跟了上去:“方先生的工作很忙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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