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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对剑道一窍不通,谈不上什么评价,但外行人看热闹,迄今为止,他亲眼见过两个人使剑,一个是龙深,一个是巴桑。前者不必说了,那基本上是行家中的行家,剑在他手上已经不是一件武器,而是有生命的活物,就像龙深说的,心意相通,剑心通灵,这是用剑的最高境界,常人难以企及。巴桑用剑代刀,舞得赫赫生风,但终归少了几分剑术的韵味。
相较于这两人,刘清波又是另一种风格。
挑、刺、扫、砍、撩,他的剑法糅合了所有用剑技巧,使出来却没有匠气,反倒显得轻盈灵动,只有在剑锋从风中扫过时的飒飒声响,才能让人感觉到丝丝杀气。
冬至敏锐地察觉,在刘清波周身伴随剑身形成一层蒙蒙白雾,若有似无,萦绕不去。
这就是剑气吗?
一套下来,刘清波满脸大汗,却不掩得色,他面带笑容正想让龙深点评几句,却发现自己周围不知何时围了一群大爷大妈,全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见他收剑站定,都哗啦啦鼓起掌。
刘清波黑了脸。
还有个大妈上前:“小伙子,你耍得挺好啊,下个月我们小区有迎中秋文艺汇演,我们跳广场舞,请你来我们前面舞剑怎么样?”
冬至不由笑出声。
刘清波的脸色更黑了:“不去!”
大妈不死心:“电视台会来采访的,到时候我让他们给你个特写镜头啊,你就站最前面,很出风头的!”
刘清波的表情都快扭曲了:“我、不、要!”
见他没有再舞剑的意思,大爷大妈们只好三三两两散去,冬至终于忍不住,抱着肚子蹲下来,笑得肩膀一抽一抽。
刘清波努力忽视他,望着龙深,期待道:“龙局,您看呢?”
龙深倒是没有笑,点点头道:“你剑气初成,迈过这个门槛,就已经可以称之为大师了。”
刘清波一喜,他的父亲也是这么说的,当时还特别高兴,拉着他去祭祖,说刘家这一代终于出了个天才。
但看过龙深对剑的运用之后,刘清波这份喜悦里,其实更多是对拜师的执着。
龙深道:“接下来就看个人领悟,我没有什么可以指点你的了。”
他傻眼了,没想到自己表现太好,反而成了阻碍。
冬至又想笑了。
刘清波顾不上理会他,忙道:“龙局,您千万不要自谦,我父亲说,您的剑术堪称当世第一,如果能够得到您的指点,胜过我自己苦练三年!”
龙深微微蹙眉:“我并没有虚言,你的家传足以让你学到最好的剑术,其实有我没有,都差不多。如果非要说有欠缺,那就是历练,和心性。”
刘清波打蛇随棍上:“您说得对,我就是历练不足,心性也还需要严师调、教,我父亲就常说我太过桀骜不驯,倨傲有余,谦虚不足,如果能有一位师父在旁边时时提点教导,我才不会走上歪路。”
这年头拜师还得自黑一下,冬至算是开了眼界了。
他笑道:“刘师兄太谦虚了,俗话说有能力的人才有资本骄傲,这也恰恰说明了你已经很厉害了啊!”
这么厉害,哪里还需要师父教,自己玩去吧。
刘清波用眼神示意:你给我闭嘴。
冬至回以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就不。
龙深没再说什么,只道:“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刘清波忙笑道:“让我送你们回去吧。”
冬至道:“龙局开了车来。”
刘清波:“那太好了,麻烦龙局捎我一程吧!”
冬至:……你还要不要脸?
龙深没有反对,刘清波向冬至回以得意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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