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嘉眠转移话题:“沙发垫太薄,昨晚你睡得不舒服吧。”
他盛出菜,装盘,语气云淡风轻:“我睡过桥洞、也睡过街边,沙发没什么不舒服的。”
“街边?”
“五岁离家出走。”顾铭西端着菜,经过她:“受不了府里家丁的讥讽和虐待,也没钱,冬天下雪,在路边捡到一个盖死人的席子,就凑合一宿。”
“顾家家丁虐待你?”
她错愕,目光随着他进进出出。
他沉默。
阮嘉眠心里不是滋味:“我花钱订酒店的豪华套房,你今晚去睡。”
顾铭西被她逗笑,又反过来逗她:“你睡的那张床,最舒服。”
她沉默了。
许久,“那我……今晚睡酒店?”
他舀汤的手一顿。
不远处的窗户上,映着男人的侧脸。
悲喜不辨。
“你一定要和我划清界限吗?”顾铭西面朝她,灯光里的影子,延伸至她脚下。
阮嘉眠脚趾动了动:“你虽然不……那啥,但还是男女有别。”
顾铭西的手僵住,脸色变红一瞬,又恢复如常,他撂下汤勺,眼神定定盯着她:“我以身入局,只是为了断那些世家豪门的念想。”
阮嘉眠诧异,张了张嘴,没音儿了。
他把汤碗递到阮嘉眠面前:“这些年,我一直心悦于你,但是顾家那种地方,若是被发现兄弟二人都喜欢一人,轻则你被捻出顾家被顾大帅秘密处决,重则被污蔑成妖女,当街做成人皮灯孔。”
她摩挲着碗口,欲言又止。
“所以我必须这么做,断了所有人的念想,也只有这样的理由能让我继续留在顾家。”他补充:“单身一人。”
阮嘉眠喝了一口汤,是好喝的,可她食之无味。
“我能带你离开海城,你相信我么?”顾铭西又问。
她点头。
“如果你相信我,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昨天的事,顾九川已经知道你被陷害的真相,但他选择让所有人闭嘴,维护沈明珠。”
阮嘉眠心一揪,握着汤碗的两只手一直在颤抖。
“包括顾老夫人今早登阮家的门,也是顾九川出的主意。”顾铭西面无波澜,剥了一枚水煮蛋,搁在她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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