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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走两步,耳边听到有什么东西破空刺来,撞击出清脆的响声。她顿觉脚踝酥软,脚底生痛,像被钉在地上,挪不动步子。
“蹲下。”有人出声命令她。
裴炜萤下意识听从,眼前唰唰飞过一支支箭簇,银光森冷,在寂静的夜里很是令人毛骨悚然。
这些箭密如细雨,来势迅猛,可坠地绵软,斜斜歪倒在她周身。
有人替她拦住射来的箭,击中箭簇发出脆响。她一抬头只见廊下几粒灯火,黑沉沉的披风兜头罩下,来不及露出脸便被人从地上拽起来,护在臂弯中推入房内。
她配合地向他靠拢,哪怕看不见,凭着身体的熟悉程度也猜到是徐从绎。
“别出来。”
他单手甩出剑花,几支箭应声落地。
门甫一关上,脚步声和叫喊声震动门板。府内护卫早有防备,涌进院中捉拿刺客,火把熊熊燃烧,顿时火光冲天。
她低头看了眼穿着,大概身形与徐令仪有些相似,引人误会。
可下一瞬,窗户破裂,碎木滚到她脚边。蒙面男子目光如炬,锐利的眼眸仿若割破喉咙的利刃,定定看了她片刻。
他握起长刀,阴森寒气伴着刀光刺向她。
她尚在震撼中,抄起桌上的茶杯砸过去,瓷器碎了满地,男子捂住胸口动作一顿,轰然倒下。
鲜血沿着刀刃汩汩流淌,他瞪大眼睛,浑身抽搐。
外面已然安静下来。
人当然不是她砸个东西弄死的,裴炜萤手指颤抖,转身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攥着徐从绎的衣襟,埋进他的胸膛,头脑中都是那人死时瞪圆的双眼,浓烈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
她失神地看着粘满血的指尖,迟疑地抬起眼看他。徐从绎利索脱下被血洇湿的外袍,扔在地上那人的脸上,盖住他可怖的表情。
裴炜萤的目光跟着他的手走,他攥过她的手腕擦干净上面的血,按着她的后颈将人重新带入怀中。
“不是我的血。”他出声解释,安抚似的吻她的额头。
动作很轻,嗓音温柔。
尸体被拖走,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半刻钟后已经被冲洗干净。余下几个活口被收押在厢房,护卫在门外请他过去。
裴炜萤死死攥住他的手,冰凉的脸颊贴在他胸口,摇了摇头。
她的声音还在发抖,心有余悸。
“你别过去,别让我一人留下。”
徐从绎低头只看见她睫羽震颤,极力藏起眼中的惊恐,脸色却苍白如纸,暴露她的害怕。
刚才两次死里逃生,她已经吓坏了。
他抬手穿过她的膝下,打横抱着她放入床榻里,脱下她脚上挂着的丝履。
玉白的脚踝横着一道突兀的红血丝,他用指腹蹭了蹭,湿润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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