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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沈灼怀挑了挑眉,将手中毛笔搁置,站直身子:“没想到司公子如此敏锐。”
沈灼怀站直起来比司若要高上几乎一个脑袋,一双凤眸微沉,盯着司若的模样仿佛一头猛兽牢牢锁着他的猎物,蓄势待发。那日路遇少年强盗,司若便发现沈灼怀身上每块肌肉都不偏不倚生得正好,组合律动之下,轻易可以衔住猎物的后颈。
此刻也是如此。
司若面无表情,心中却开始想自己怎么就不长得更高一些,每次与这人对峙,气势都要梢落下乘。
但司若也没有害怕:“沈世子府上的下人对客人态度属实太差。”他冷冷讥讽道,“不然也不会让我猜得这样快。”
沈灼怀“呵”了一下,笑出声来,拍拍额头:“一回来就忙着处事情,竟是忙忘了……”他摇摇头,“司公子,既然你也知道了,就安心住着吧,我请你来的确有想请你帮忙的意思——只是那要在我确定你是清白的之后。”
“我拒绝。”司若想也不想,“你知晓我是什么人。”
他更逼进沈灼怀一步:“我哪怕要入狱也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不是你沈世子亲眼目睹的吗?”二人鼻尖相对,呼吸咫尺可闻,“沈世子,你以为来了你的地方,我就会变不成?我说过,我不会把我的清白拜托在任何人手里了——哪怕是你。”
司若不知用的是什么薰香,沈灼怀与他贴近,竟从他发上嗅到一丝清苦却好闻的药味,让沈灼怀恍惚了一瞬,但他很快被司若说的话拉了回来。
“如果你觉得这是白费口舌,那我就离开毗陵。”
说罢,司若转身欲走。
他原本就不算完全自愿来的,谁知来到之后等待他的不是案子,而是软禁,沈灼怀那不以为意的态度更让司若感到气恼。为何人人都将他看做凶手?就因为他不近人情,又偏偏喜欢做个仵作吗?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又有什么错?司若觉得一阵烦闷由心中升起。他原本不是那种会将外物放到心中的人,可近来烦心事实在是多,让他快保持不了清净的本心。
——沈灼怀却伸手扯住了他。
准确点说,是扯住了司若扬起的袖口。
沈灼怀一把将司若拉转回来,司若高束的马尾也随之飞转,碎发打在沈灼怀手上。
“又有何事!”司若怒道。
“你不能走。”沈灼怀只这样说,神情间玩世不恭一扫而空,“你是我的嫌犯,没错。因为我曾亲眼目睹,你是能杀人的。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将你放走。”他语气很轻,却难得认真,“但希望你信我,若你真没有伤害任何人,你会安然离开。”
司若猛地一甩衣袖,便将袖子从沈灼怀手中甩出,但他却是没有转身走,右手成拳,便向沈灼怀面门袭去——
可惜沈灼怀早有防备,一掌将司若拳头结结实实包住,又一个侧身,将他剩余所有招数都抱在了怀里:“司公子对别人这样有耐心,可对我怎么就连句话都不愿听完呢?”他叹了口气道,“所以我打算告诉你一些相关案情,以便你我都能……”
磁性的声音响在司若耳边,他敏感的耳廓迅速发热发红,挣开沈灼怀,司若一顿衣裳,没好气道:“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劳烦快些罢!”
沈灼怀做了个“请”的手势:“也到午膳时间了,不若我们一边吃一边说好了……毗陵特产,司公子怕是没试过吧?”司若已转身,可沈灼怀还是忍不住盯着司若看——他方才才注意到,司若左眼下那颗小小的泪痣,一激动起来,竟会微微现出些绯红颜色。
虽说现在就这样预设不太好,沈灼怀已经开始希望司若与案子没有半点干系了。他在寂川与京中见过不少美人,可这样能撩动他心弦的,司若是第一个。
二人都回到屋中去衣裳。
出来后,方才身上的狼狈都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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