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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都烫得发滚,回身便抽了一把剑出来指着黄天,恼羞成怒道:“闭嘴,以往归以往,苏东一战我大周眼见是可以大胜的,打了五场,每一场都大胜为什么最后一战却会中伏被北漠狗屠杀?分明就是你泄露军情给北漠的人知道。”
剑尖指着黄天的胸口,他只消用力便可把剑送入黄天的心脏。
但是,李良晟握剑的手颤抖得厉害,全身发软的他,哪里还有杀人的力气?心早就慌得不行了。
黄天就这样看着他,阴沉地笑着,丝毫不惧怕。
然后,伸手拨开他的剑,笑着道:“大元帅别闹了,如果您真要为自己的战败找一个借口,那便把一切都推到末将身上便是,只是大元帅可还记得?苏东一战,末将几乎从不离开您的身边,您怕北漠人突袭,晚上也叫末将为你守帐,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末将还能给北漠人报信,那您未免高估了末将。”
李良晟的剑慢慢地垂下,脸色一片惨淡,眸子里的锐气已经黯淡无光,他跌坐下来,剑哐当地落地。
黄天冷眼看着他,这个窝囊废,竟掌握大周兵权,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过,对大周成事不足,对公子则大有裨益。
“大元帅,您不是不会打仗,只是您历练的时候刚好有陈瑾宁陪着您,为您出谋划策,把持了军务,导致您许多想法都不能表达出来,但末将跟了您三年,末将知道您是有能力的,只是缺乏一个机会。”
黄天单膝跪下,澹然道:“末将愿为大元帅效犬马之劳,与大元帅一同建功立业。”
李良晟慢慢地抬头看着他,脸上的奸狡之色已经不见了,仿佛还是往日忠心耿耿的副将。
李良垂下眸子,仿佛是用最后一口气说出冰冷无比的话,“滚!”
黄天站起来,“是,末将先告退!”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李良晟颤巍巍地把信烧了,丢在了地上,看着那张纸被火吞噬,他仿佛又看到了陈瑾宁投入火堆那一幕,吓得他卷缩在被窝里,蒙住了头脸。
他觉得自己被人放置在高空上的一根柱顶上,四面悬空,走哪一步都是万劫不复,可坐着的这根柱子也摇摇欲坠,他没有路可以走了。
难道,真要成为鲜卑的细作?真要背叛大周?
他是大周的名将啊,他是名闻天下的大将军李良晟啊。
如今仗都没打,他就要背弃大周了吗?
他想起母亲信中所言,若不靠拢鲜卑,则江宁侯府会遭灭门之灾,曾经鼎盛的江宁侯府,败在了他的手中。
杀陈瑾宁,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那一幕已经仿佛成为了他的心魔,他是否还能再下手一次?
脑子里反复地回响着一句话,不是她死,就是你死,没有选择了。
厚实的被窝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慢慢地把头露出被面,盯着那跳跃着的烛光,外头是呼呼的北风,帐内也冷得像冰窖一样。
他慢慢地吐了一口气,是啊,他别无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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