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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心里很清楚,人家突厥人说得很明白,这次和亲要想成功,必须得定州长史崔耕做副使。
崔耕撂了挑子,和亲的事儿完蛋了,那三位是乐见其成啊。
唯一坑苦了的,就是自己这个主和派。最关键的是,他们兴许还会倒打一耙,把责任完全推到自己的身上!
这尼玛可怎么办?
唉,形势比人强,事到如今,也只能牙掉了和血吞了!
想到这里,他这个堂堂的三品豹韬卫大将军,居然满脸堆笑道:“崔长史,崔长史诶,本官就是开个玩笑嘛,你怎么还当真了呢?我一直以为,咱们出使突厥,虽为和亲,但也不能堕了我大周的威风,崔长史和本将军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哦?是吗?”崔耕继续揶揄道:“那您刚才还说什么话糙理不糙?”
“我……这……我那是……本官是在讽刺范光烈的!不信的话,你且看!”
嘭!
说着话,阎知微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范光烈的后膝盖上。
哎呦~~
范光烈立足不稳,跌倒在地,抱着膝盖连声呼疼。
这还没完呢,阎知微痛骂起来:“食我大周的俸禄,却对突厥卑躬屈膝,简直是吃里扒外的典范,本官怎么可能跟你这小人为伍?范光烈,你的膝盖骨软,本将军的膝盖骨可硬着呢!”
在场所有人:“……”
堂堂大周三品大员,这阎知微也太没节操了吧?出尔反尔,简直是把自己的脸打得啪啪响啊!
就是崔耕都不得暗叹一声牛逼,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居然把哥们的计划都给破坏了!
他刚才拂袖而去可不是一时冲动,而是他早早便计划好的。他想着,如果自己能借着这个由头辞官不做,当然是再好不过,反正上官婉儿重新的宠之后,再帮自己复职也不是啥难事儿。现在可好,阎知微这厮居然如此不要脸,出尔反尔,还跟自己委屈求全起来,如果自己再坚持不去突厥出任副使的话,理亏的可就是自己了!
无奈之下,他也只得表示,同意领受和亲副使之职。
阎知微嘴里小心地拍着崔耕的马屁,心里却是充满了怨毒之气,哼哼,崔耕,且让你得意一时。真到了黑沙城,赛修伦的地盘,我看你怎么死!
显然,经过这档子事儿,阎知微虽然面上一团和气,但心里已经扎下了一根刺。他与崔耕之间,已然是树下了解不开的私怨!
……
……
一场小小的插曲过去,众人起行定州城。
入了城,孙彦高先让和亲使团休息一番,到了晚上,再隆重为他们接风洗尘。
约莫到了晚间,定州刺史府,一个巨大的院落中。
整个场地全部用彩绫环绕,四周点燃数十根牛油巨蜡,又有缕缕檀香飘来,让人如坠仙境。
不但环境好,这酒席也好啊,瓜果食蔬尽皆上等,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各色名酒尽皆齐备。
另外还有定州官妓数十名,或者主持行令妙语如珠,或者在官人身旁小意逢迎,或者在堂前起舞荡人心魄……
孙彦高也真舍得下本钱,大有一番酒池肉林之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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