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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谢璐说你早就见过他,说你是为他报的医学院,说他是你的梦中情人。”李璋语带嘲讽,“他是吗,邵旖旎。”
邵旖旎没有否认,她没什么可否认,周元森是不是,没有人比李璋更清楚了。
她问他:“你怎么了啊。”
为什么忽然反常。
“我不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李璋盯着她,“你打算这么演一辈子?”
“也没有演。”邵旖旎真心实意道,“这样不好吗?”
“不好。”
“是你说友谊地久天长的。”
“你听了吗。当不了朋友是拜谁所赐。”
是拜她所赐。
“对不起。”邵旖旎以为他是指责。
她道什么歉?
李璋冷笑道:“你后悔了?”
邵旖旎低着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好。
李璋几乎是怒火中烧了,今天所有入耳的话,没有哪句比她此刻的沉默更恼人。
“我不应该……”
她还要检讨,他一句也听不下去,他已经不想看见她。
她不应该什么?
李璋离开之后,邵旖旎在门口的换鞋凳上坐了会,走进书房拉开窗帘,叉腰盯着角落里一个沾了灰的纸箱。
她没有打开,不打开也知道,最上面是把折扇,一把在阳城画的折扇。
高二暑假那年,二次高考完的谢璐填完志愿,去大西北玩了一圈,又拉着才放假的邵旖旎他们去几百公里外的阳城玩。
阳城是底蕴深厚的历史名城,游人众多的石板长街、亭台楼榭旁常会看见穿着或华丽或雅致古装的青年男女,谢璐来之前就决定要尝试汉服写真,早早就预约了一家颇具口碑的摄影工作室。
工作室离市中心有点距离,是一个里外三进的单独院落,装潢古色古香,布局陈设移步易景,不同房间里模拟古时生活情境的道具看着栩栩如真。
陈衣间对镜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形制的古装,一眼望去纹路精细、雍华瑰丽,走近细看,服饰材质十分考究、质感极佳,邵旖旎陪谢璐挑选时,忍不住惊叹连连,负责接待的姐姐就问她要不要也拍一套。
“那还是算了,我就欣赏欣赏。”邵旖旎笑着婉拒,她很有自知之明。这样衣袂飘飘的精美衣裳套在她身上肯定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另一边的何奕然也正兴致勃勃地挑装备,谢璐要拍,他就也要拍,自己看中一套飞鱼服还不够,又一定让李璋也选一身。
唯一无需换装的邵旖旎在檐下等了会,等来了闪亮登场的何奕然,他穿一件朱红色的蟒袍,手拿绣春刀,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她面前。
“怎么样?帅不帅?”
“可以。”邵旖旎捧场地竖起大拇指,何奕然扮锦衣卫不算很违和,眼睛一瞪刀一挥,好像真的习武多年。
“快给我拍几张。”
何奕然提刀抱胸,下巴微抬,靠柱摆好姿势,邵旖旎半蹲着给他找光线,将将拍了一张,镜头里忽然出现了李璋,他头戴青黑色的硬质幞头,身着织锦繁复的暗紫长衫,低头提着袍角迈过门槛,邵旖旎一愣,视线上移,与他看过来的目光恰好交汇。
邵旖旎心中一跳,赞美脱口而出:“李璋,你好好看啊。”
邵旖旎算是知道什么叫宜古宜今了,李璋与古装超乎想象的适配,也许因为他平时看着总有点漫不经心,这会像一个误从画中走出的翩翩少年郎。
“我俩谁更帅?”何奕然揽着李璋的肩笑嘻嘻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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