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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称呼,裴渡的心绪激荡了一瞬。
顾姈手里拿着绘了洛神图的纸鸢,走到凉亭内坐下,喝了口热茶,不着痕迹地瞧了眼裴渡的脸色,笑意盈盈:“夫君方才在想什么呢?”
裴渡用微蜷的指背缓缓蹭了蹭她的脸,淡声道:“想到前年探春宴,阿姈教训了几个出言不逊的世族公子。”
“你都看见了?”顾姈吃惊,转瞬间又笑开,“原来夫君那么早就在默默关注我了。”
裴渡瞥着顾姈的脸,对她慢悠悠地开口:“是啊,除了这件事,朕还看见阿姈与别的男人谈笑风生呢。”
别的男人?
顾姈眸光一转,便知这人指的是谁了。
那日她刚重生,不得不与谢砚书虚与委蛇,保持面上的和睦关系。如今看来,裴渡那时应该很吃醋吧。
不对,她突然想起件事……回府后,父亲因她在探春宴上出头的事,训斥了她一顿,告密的人,就是裴渡。
顾姈杏眸微眯,拉长了腔调:“夫君是吃醋了,才把探春宴上发生的事告诉我父亲的吧。”
裴渡勾唇不语,抬手弹了下她的额头,“朕可没那么小气,只是想提醒你,别得罪裴煜罢了。”
当时的裴煜在西京城嚣张跋扈惯了,疯起来可没几个人管得住。
顾姈揉了揉又疼又痒的额头。
“哎呀!”
一袭湖蓝色春衫的齐阳郡主站在池畔边,手里握着摇车,眼看着另一头的纸鸢坠落,头疼地撇了撇嘴,侧头扫了眼凉亭里打情骂俏的帝后,默默去拾纸鸢。
纸鸢飞得高,落下的地方不确定,只有个大概的范围,齐阳郡主身边伺候的奴仆们也纷纷出动去找。
一刻钟后,齐阳郡主寻到某处阁楼下,周围绿树成荫,一眼看不见纸鸢的踪迹。
“去哪儿了呢?”齐阳郡主扒开灌丛,嘴里嘟囔着,“应该是这片呀……”
正犯着嘀咕,便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挑的口哨声。
她闻声抬头,霎时眉头紧皱。
怎么哪儿都能遇见孔知行这个王八蛋。
“郡主在找什么,用不用在下帮你?”孔知行手肘撑在窗台上,姿态十分惬意。
“不用!”齐阳郡主瞪他,下意识拒绝,“你这人属狗的吧,闻着味儿就跟来了,回回出行都能遇见你。”
“天地良心,这回可真的是偶遇。”
即便被骂了,孔知行也不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在底下的灌丛里翻找,余光瞥见挂在高树上的纸鸢,悠悠道:“郡主是在找它么?”
齐阳郡主抬头,顺着孔知行指的方向看去,一手放在眉宇处遮挡艳阳,看了好半天才发现从翠叶中冒出一角的纸鸢。
她兴奋唤来奴仆,费了不少功夫才把纸鸢拿下来。
不过纸鸢拿下来时,翅膀处被枝杈刮坏了好几处,已经不能再飞了。
齐阳郡主心里有些失落,却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表露。
“哟…刮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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